他“看到”那老人將圣經和權杖交于執事,雙手抱起自己,嘴里念著禱語,是他聽不懂的語言。
老人高高地將羅杰舉起,隨后這個慈祥的老主教瘋狂地將羅杰砸進水盆。
羅杰在體會到短暫的失重后,整個人被浸入了涼水里,他愣的都忘了呼吸。
不是說好的只是頭上滴幾滴水嗎,羅杰腦中瞬間回憶起前世看到過的洗禮。
然后他又被拎出水面,高高舉起。
羅杰用他短短的胎毛,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甩水,動作標準的都可以去拍洗發水廣告。
臥槽,怎么回事,哎呀,還來。
羅杰又一次被砸了下去,如同最糟糕的跳水選手,以最大的表面積拍在水里。
他緊閉雙眼,憋住呼吸,手腳亂蹬。
謀殺,這是謀殺。
羅杰憤怒了,然而不到一秒鐘,他的憤怒就轉為恐懼,還不拉我上去,要死人啦。
又是一個精彩的出水,羅杰甚至完成了一個360度回旋,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被甩出了軀殼。
天國之門打開,漂亮的女天使唱著圣歌,抽出Hillerich & Bradsby棒球棒,一個全壘打將羅杰抽了回去。
羅杰的靈魂和肉體又一次同時浸在水里。他已經沒了脾氣。
給個痛快吧,別折磨我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再一次被拎出來舉到最高點,羅杰想通了,他就是一個孩子,這就是他的人生,他有權利也有義務將這一生從頭到底走完。
他的靈魂得到了凈化,他的精神得到了升華,他痙攣的軀體得到了放松,他的肉體和靈魂完成了統一。
所有的憤怒恐懼怨念全都匯集到胯下,隨著一股暖流釋放出去。
其勢之猛如黃河泛濫,其量之大如長江東流。莊嚴肅穆在轟然中坍塌,驚呼贊嘆在沉默中爆發。
羅杰靈敏的耳朵對近在咫尺的紛紛嚷嚷充耳不聞,卻莫名其妙的截取了一句稚嫩的童言:“媽媽,看,彩虹!”
轉眼已是6月,西西里島干旱炎熱的夏天讓莊稼停止了生長,卻沒能讓閑人閉嘴。
那些人,孜孜不倦喋喋不休,似乎不把大洗禮事件的各種細節,搞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決不罷休。
羅杰的兔子耳朵每天都塞滿了諸如“到底有沒有彩虹”“哪位爵爺夫人喝了一大口”之類的無聊問題。
而答案隨著口口相傳,卻從一開始的大概、可能,到后來的肯定、絕對,從基本符合實際,到后來的魔幻神秘。
羅杰毫不懷疑接下來會不會成為西西里的美麗傳說,至少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某某女士因此懷孕的謠言。
羅杰對此聽之任之,反正他也毫無辦法,他現在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享受人生,把混吃等死當成自己的事業。
但是最近他發現城堡里的氣氛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生,這讓羅杰有些不安。
羅杰聽到巡視歸來的老爹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里有什么事嗎?”
他聽到守衛城堡的侍衛隊長回答:“沒什么大事,大人,就是有幾個仆人嚷嚷著要隨教皇喻意去東征。”
“讓他們滾,聽說博希蒙德又搞事了?”老羅杰低沉的聲音透出一股不安。
“他在卡拉布里亞,大人,聽說他最近招募了一批流浪騎士,大多是意大利人,也有法國人”侍衛隊長的腳步聲緊隨著伯爵。
“就沒個消停的時候,真是吉斯卡爾的好兒子,是諾曼底來的法國人?”
“是的大人,大多是諾曼人,他侄子唐克雷德去法國帶回來的,博希蒙德驍勇善戰的名聲在諾曼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