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主座上,坐著一個儀表堂堂,面色白皙,有著漂亮八字胡的男子。
那男子沒有站起,只是傲慢地看著羅杰。
羅杰站著看他。
管家不耐煩了,他催促道:“閣下,你應該向攝政行禮。”
羅杰嗤笑著揶揄道:
“我是個鄉巴佬,我只知道該用什么禮節致敬親王、公爵,卻不知道該用什么禮節,致敬攝政。”
管家漲紅了臉吼道:
“大膽,菲利普閣下既然是替安條克親王攝政,自然是等同親王,你一個小小的伯爵,竟敢、竟敢如此放肆!”
羅杰繼續嘲諷:“我只是提個問題而已,怎么就成放肆了?”
座上的男子發話:“既然不會說話,那就不要說了。”
羅杰呵呵了,他說:“這就禁言了?憑啥呀?”
“哼!”男子冷冷地道:“憑著我表妹尊貴的血統,她身上流著法國國王的血。”
大廳的門“嗵”得一聲被撞開了。
羅杰偏過頭瞥到亨克走了進來。
座上的男子“呼”地站起。
管家氣呼呼地叫嚷著:“無禮!無禮!衛兵!衛兵!”
門外“呼啦啦”涌進來一伙披甲的戰士,全都是羅杰的親衛。
男子顫抖的手指指著羅杰,氣急敗壞地喊:
“羅杰,這里是塔蘭托,不是你的西西里,你想要干什么!”
羅杰攤開雙手,氣定神閑地說:
“我無意冒犯,事實上,我剛剛想到該如何向攝政行禮。”
羅杰招呼亨克,耳語了兩句。
亨克“呵呵”傻笑著,然后走向菲利普。
菲利普嚇得后退兩步抵在椅子上。
羅杰安慰道:“菲利普閣下,你無需驚慌,剛才你提到法國國王的血脈,讓我想到我身上的維京人血脈,我覺得應該用維京人向法國國王行的吻腳禮,來表達我對你的敬意。”
羅杰的話語迷惑住了菲利普。
那人又恢復了高傲的姿態,微微抬起一只腳,等著代表羅杰的亨克向他行禮。
體格龐大的亨克抓住菲利普的腳,猛地拉到自己嘴邊。
于是如同歷史上那個倒霉的法國國王一樣,菲利普四腳朝天、仰面倒下。
羅杰和廳里的戰士們“哈哈”大笑。
亨克似乎聞到了腳臭,一臉睥睨地偏過頭。
羅杰笑得肚子都疼了。
最后亨克在菲利普的腳上吐了口痰,代替了吻。
羅杰吩咐手下,將幾乎氣暈過去的菲利普和管家綁起來。
他問亨克:“有人抵抗嗎?”
亨克說:“有兩個法國騎士,不過他倆不是我們對手,很快就被我們制服了。
“要塞里其他守衛都是稍稍做個抵抗的樣子,還沒等我們真打,他們就投降了。
“這些人可真夠面的,比意面還軟弱。”
羅杰冷笑,他想,意大利人就這樣,強起來能把地中海打成內海,弱起來能做出打敗對手,逼著對手接受自己投降的奇葩事。
他想,這些守衛里的老兵,可是跟著博希蒙德東征西討過的,哪里是不能打,根本就是這些人不愿意打。
他想,能做出把博希蒙德的親衛騎士貶為傳話的仆人,讓管家隨意呵斥,這樣的攝政,怎么可能讓那些老兵心甘情愿為他戰斗。
羅杰問:“沒見血吧。”
“沒有,大人,尊您吩咐,我們沒讓任何人死傷。”
“派人去請公主和小博希蒙德了嗎?”
“派人去了。”
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親衛,他手里拎著那個渡口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