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讓他家人流放,再饒過他一命。”杜婉沖著皇帝眨了眨眼睛,“我覺得這樁買賣可以做。沒有家財,打回原籍,也就是普通人一個,這個世道普通人也不好過。”
皇帝忽然慚愧了,“準(zhǔn)了。”
“那您寫張批條,蓋上大印的。”
“批條?不是圣旨?”
“圣旨太正式了,沒必要。來一張批條就行了。”杜婉笑瞇瞇地說著,狡黠的小眼神兒閃呀閃,不知要打著什么壞主意。
皇帝順著她意,麻利地寫了一張,赦免周老頭一家的條子,再蓋上帝王的印章。
杜婉寶貝似的收了起來,美滋滋地說道:“這個我得好好收著,免得日后有人說我徇私枉法,私放死牢的重犯。”
皇帝:“……”
這批條,原來是這樣作用嗎?
年紀(jì)不大,心眼兒還不少。
杜婉又道:“舅舅,三天內(nèi)得把單子上的財產(chǎn)清點完畢。要找個可靠的人去辦此事,我大哥說了這少說百萬兩,別又被貪污了去。唉。這么大的京城,咋就沒能找到一個不貪的呢?”
皇帝覺得自己被內(nèi)涵了,然而他沒有證據(jù)。
杜婉嗑了半碟瓜子,跟皇帝聊了好一陣子。
皇帝招來了裴灝,把周老頭的私產(chǎn)單子給了他,讓他去處理。
裴灝接過來看了一眼小姑娘,很是詫異。
他先前聽說小姑娘,在天牢里賣吃賣喝的。還以為是她賺點小錢的,結(jié)果還跟皇帝有牽連。裴灝嘴角輕輕勾起,就知道小姑娘是個有分寸的,不會亂來。很早以前他就看出,小姑娘看似不著調(diào),遇到正事,還是很有章法的。
杜婉沖著裴灝眨眨眼。
裴灝心下一樂,嚴(yán)肅的俊臉,定定地看著小姑娘半晌,忽然也沖著她半眨了下眼睛。
杜婉:“……”
皇帝:“……”
兩只小的,當(dāng)他不存在嗎?
皇帝想到兩個人早訂過親,“可以了,都退下。”
“嗯嗯,那我先走了哦,舅舅要注意身體,不要老發(fā)脾氣,發(fā)脾氣傷身體的。有什么事情就扔到下面的人去干,他們干不好就退位讓賢,換能干的人上位,這是多么簡單的事情呀,用得著您去發(fā)脾氣嗎?”
杜婉明明要走了,還是要嘮叨幾句。
小模樣還特么可愛。
皇帝板著的老臉,都壓不下翹起的嘴角。甚至還裝著不耐煩地讓她趕緊走,裴灝上去拉著小姑娘走了,還把她吃了一半的瓜子也端走。誰讓小姑娘被她拉著,眼睛還瞅向瓜子。
出去后。
下了臺階。
杜婉接過那半碟瓜子,又嗑了起來。
一邊走路一邊嗑瓜子,以前學(xué)到的禮議都喂了狗。但是耐不住她自個兒喜歡,身邊的人又縱容她。
杜婉已經(jīng)很久沒再想起那個世界的爸媽。
裴灝說道:“你大哥的事兒,你不急嗎?”
“急什么?”
“他是被冤枉的,該出獄了吧。”
“不急了,皇帝舅舅給他任務(wù)了。”杜婉對于此事,倒沒有隱瞞裴灝,“等事情干完了,他就會出來。小公主的事情,查得如何?”
“正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
“有眉目了嗎?”
“有了,只是……”裴灝的話語未遲。
杜婉撩起眼皮兒,斜瞅了他一眼,“有話直接說,吞吞吐吐干嘛?”
“若小公主跟你有過節(jié)呢?你想不想她回來?”
“我不想你就弄死她嗎?”杜婉小臉上露出的神色,是一點點都不著急,“我連黃憐都能忍下,更別說是其他人的。你不必顧忌到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若是她回來膽敢招惹我……”
哼!
不捂死她,虐得她脫一層皮,還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