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楚辭眷戀親情,三年未曾與祖父親近的他滿心渴望的留下,鳳瑾善心大起,便應下來了。
“陛下,田園居只有兩個院子,一個是老臣住的一院,另一處便是旁邊空著的二院。
“陛下,在老臣心中你乃萬金之軀,但是四人住一間院子著實太擠了……”
在安排住處的時候,楚行之猶猶豫豫了起來。
“陛下您看要不這樣,我與甘兄、崔兄住一處,我們三人許久未見,正好借此機會敘敘舊。
“您呢,與辭兒都是年輕人,比較有話說,你們兩人便住二院可好?”
這番話聽起來是道理,可鳳瑾總覺得這般安排是太傅故意為之。
為什么呢?
眸子一轉,目光便落在了旁邊溫文爾雅的楚辭身上。
我去,不會是想把他孫子安排給朕吧!
太傅啊,你們平時講究的那些禮義廉恥,現在怎么不講究了?
朕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思索間,正對上了楚辭的目光。
他微微蹙了蹙眉,眸光很淡,很疏離,卻又褪去了往日的冷。
這樣的人,就是那清冷孤傲的仙尊,他的本性讓他拒人千里之外,又如何做得出“賣辱求榮”的事?
鳳瑾稍稍放下了心,坦然的接受了安排。
青山的月光很亮,很涼,在掃去落雪的階上覆上了白霜。
二人并排坐在臺階上,仰望著深色的夜空。
“楚愛卿,你可欠了朕三次人情了。
“說,你想怎么還?”
“三次?”
楚辭皺了下眉頭,眸光安靜的看著神色得意的鳳瑾。
嗓音猶如此刻的夜風,純凈又安靜,卻又帶給人沁人心脾的感覺。
鳳瑾聽著通體舒暢,撐著下頜轉頭盯著那朵高嶺之花。
“第一次,你讓朕陪你見太傅。
“第二次,朕為你擋下了甘老將軍為你夾的菜。
“第三次,就是現在,朕同意留下,全了你與太傅的祖孫情。
“古人常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朕也不奢求什么好東西,只希望你別老敵視朕,弄得朕像欠了你什么?!?
話一說完,眼前的楚辭表情倏然轉冷,垂著目光銳利的盯著地面。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緊握,攥得被理得一絲不茍的衣袍出現了明顯的褶皺。
“陛下的人情,微臣會還的!”
說完就起身離去,絲毫不顧什么君臣之禮。
“我說錯什么話了?”
鳳瑾搖搖頭,余光瞥見身側打掃得干干凈凈,還小心的鋪展了手帕的臺階,暗自撇撇嘴。
“喜怒無常,還潔癖,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