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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山居二樓,仝旭和一群世家子弟坐在一起,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說什么禮賢下士,萬云浩不過是把那群人當傻子糊弄。”搖著折扇的小公子嗤笑道。
他們自小就見慣了爾虞我詐、算計陷害,萬云浩手段雖然高明,可如今他名聲高漲,幾乎是一呼百應,便可知這一切都是他算計來的。
“子樟,慎言。”藍色長衫的男子責備的看了一眼口無遮擋的同窗,笑著看向仝旭道:“仝兄對萬舉人可了解?”
寒門讀書人心思單純,但萬云浩能成為他們的領袖,拋開心機城府而言,他的才學至少是極好的,否則何以服眾?
仝旭一貫看不上萬云浩,可萬云浩十二歲考取秀才功名,十六歲通過鄉試成為舉人,可惜卻只是亞元。
之后秦家壓著不曾讓萬云浩繼續往上考,只道是會試人才濟濟,為了避免淪為三甲如夫人,萬云浩還需多磨煉。
仝旭也不給萬云浩遮掩,“有傳言上泗縣趙教諭是萬云浩的授業恩師,兩人只差一個拜師禮,萬云浩在府學讀書后,卻轉投到了秦家門下,后來更是娶了秦家千金為妻,只道趙教諭是啟蒙夫子,但每年的節禮依舊準時送來上泗縣,倒成全了他尊師重道的好名聲。”
趙教諭在來上泗縣之前乃是南宣府私塾的夫子,萬云浩家貧,填飽肚子都不能,又哪來的錢財讀書。
據說是趙教諭惜才,見萬云浩聰慧又好學,每日都在私塾墻外聽課,趙教諭不但免了他的束脩,連筆墨紙硯都無償贈送,一日三餐都讓他在私塾解決,萬云浩五歲啟蒙,十二歲便取得秀才功名。
手中折扇啪一聲合了起來,小公子震驚的開口:“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下面那些人是眼瞎嗎?”
對比一下,他們突然感覺湛非魚可愛多了,當日林夫人被毒殺后,林夫子幾乎被認定為殺人兇手,湛非魚卻沒有顧及自己的名聲,反而積極幫忙最后查到了兇手,給林夫子洗刷了罪名。
“萬云浩這些年名聲太好,而且趙教諭一直三緘其口。”仝旭不屑的撇撇嘴。
當初他嫉妒萬云浩時,也想過敗壞他的名聲,可惜秦家是書香門第,在南宣府文人中的地位遠遠強過仝家,二來是趙教諭不會配合,于是就不了了之。
“請問萬舉人何在?”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原本有點喧鬧的大堂頓時安靜下來,一眾讀書人往門口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著勁裝的中年男子,魁梧又高壯,雙目炯亮銳利,一看就知道是個武者。
被眾人擁簇的萬云浩站起身來,朗笑著對著來人拱拱手,“不知閣下是?”
樂山居這些日子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更別提武者了,也難怪萬云浩都有幾分詫異。
“這是我家小姐給萬舉人的挑戰書。”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挑戰書遞給了萬云浩,“六月十六午時,我家小姐在縣學恭候大駕。”
若沒有言明挑戰書三個字,眾人幾乎以為是哪位閨閣小姐愛慕萬云浩,不顧矜持使人送來了信箋。
“這字?”離得近的幾個讀書人側目一看,這字跡雖有幾分稚嫩,可風骨初現,橫豎撇捺里蘊藏著戰意,觀其字,便可推斷寫字之人性格桀驁。
“湛非魚?”看到落款后,便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瞬間,好似一滴水滴到了油鍋里,整個樂山居的人都炸起來了,二樓這些世家子弟也顧不得矜貴了,紛紛下了樓。
“好狂!”這是在場所有人看過挑戰書后對湛非魚的印象,比起之前傳言里的奸猾歹毒、有心計有城府,敢下此挑戰書的湛非魚絕對算的上是狂生。
手中折扇啪一聲掉地上了,小公子呆愣愣的開口:“她一個八歲小蒙童要和舉人比試?”
就算是天降奇才!可湛非魚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