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朝堂里的官員,一貫是老謀深算,走一步算十步,陳學政來南宣府之前就已經部署好了,抓不到章程禮的把柄又如何,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學政半瞇著眼打量著面無表情的章程禮,這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語足可以毀掉章程禮的官聲,南宣知府的位置要換人來坐了,更何況陳學政還有后招沒有使出來。
“章大人暫時留在府邸不要外出,錢同知,你派幾個捕快守住章府的大門側門。”陳學政已然把章知府軟禁在章府內,只等著回稟布政使曹大人之后再做定奪。
肖夫子怔了一下,滿臉的愧疚和自責,可一想到被抓走的兒子肖子恒,他只能昧著良心做假口供。
“陳大人,學生有內情要稟告。”湛非魚腳步上前,對上陳學政瞬間陰狠的眼神,湛非魚表情很是無辜,又不是自己喜歡鬧事,實在是事趕事。
又是這個賤丫頭!陳學政面色難看而厭煩,“湛非魚,你有何話要說?”
“回稟大人,得知寇元興撞壁自盡后,學生曾去見了肖夫子。”湛非魚這一開口,心神不寧的肖夫子這才想起前日所寫的那三大張口述。
示意肖夫子不必自責,湛非魚朗聲道:“肖夫子求見章大人之前曾來東湖客棧見學生,客棧的掌柜的和伙計都可以作證,肖夫子讓我給寇元興求情,被拒后轉而去了章府求見章大人,章大人惜才,又念在寇元興年紀小的份上,所以才會在半夜陪同肖夫子去探視了寇元興。”
湛非魚所說和章知府之前的自辯相吻合,這一下就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湛非魚,你害死了我兒,如今又信口雌黃的給殺人兇手開脫,你不得好死!”跪在地上的寇母厲聲咒罵著,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湛非魚,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冷眼看著不卑不亢的湛非魚,陳學政冷聲質問,“你和肖夫子說話時可有外人在場?有人證能證明你所言乃是實話,而不是為了給章程禮開脫所做的假口供?”
不等湛非魚接話,陳學政咄咄逼人繼續道:“如果人證是你的隨從就不必提了,他們不足以當人證。”
“有人證,還有肖夫子的口述。”湛非魚乖巧的點點頭,回頭往府衙外一看就笑了起來,“阿暖,我放在書房的口供拿過來了嗎?”
衙役從何暖手里接過三張紙遞給了陳學政。
打開后一看,陳學政面色刷一下鐵青,眼神陰森的駭人,快速的看完后,尤其是看到最后的簽字畫押,陳學政壓著怒火才沒把這三張紙給撕了。
錢同知瞅著面色猙獰的似乎要殺人的陳學政,硬著頭皮開口道:“陳大人,可否把這口述給下官一覽?”
暫代了章知府的職務,負責審案的錢同知最有資格查看物證。
倏地抬起頭,陳學政陰狠的目光盯著端坐在公堂后的錢同知,原以為是個懦弱無能的墻頭草,沒想到他對章程禮還忠心耿耿。
“耿捕頭,把物證拿過來。”假裝沒發現陳學政猙獰的表情,錢同知一聲令下,耿捕頭立刻走上前去。
哼!陳學政目光閃爍,向前走了幾步,手一松,三張紙飄落在地。
寇母察覺到了什么,突然伸手向三張紙抓了過去,分明是想把三張紙給撕了。
“住手!”耿捕頭厲聲一喝,根本沒想到陳學政會使壞。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人以為來不及的時候,暗器破空的聲音響起,寇母只感覺右胳膊劇烈一痛,啊一聲叫了起來,伸出去的右手臂好似斷了一般直接耷拉下來。
耿捕頭動作迅速的把地上的三張紙給撿了起來。
而在殷無衍出手后,保護陳學政的一個中年侍衛倏地飛身上前,擋在了陳學政面前。
“大人,這是個高手。”閆輝低聲說了一句,銳利的目光戒備的看向殷無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