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三曾經(jīng)鉆研過《莊子》,所以有了小師叔明三的教導,齊桁也了解一點皮毛。
宏兒本來就呆了,這會更是兩眼無神,根本不明白湛非魚和齊桁在說什么,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湛非魚的崇拜。
看著蚊香眼的宏兒,湛非魚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繼續(xù)給齊桁解惑,“道或一,即通達自然的規(guī)律,了悟了道的運行,就無為而處之,觀萬物自然而然,看萬事自得而畢。即為無為,則無不治。”
“所謂無心:虛空其心。不在乎得失,抱淳樸而守一,則鬼神也不得不傾服。即得道之人,以一通達萬物之易……”等湛非魚說完之后就發(fā)現(xiàn)又多了一雙蚊香眼。
“小魚,別理這好高騖遠的小胖子!”明三沒好氣的瞪著聽的云里霧里的齊桁,抬手啪一聲敲他頭上,斥道:“四書五經(jīng)還沒有讀透徹,就想學《莊子》,聽得懂嗎?”
“我……”齊桁不服氣的一昂頭,可對上明三兇狠的眼神,瞬間就慫了。
看到齊桁挨揍,宏兒抿著嘴笑,手中的竹竿晃啊晃,小家伙明顯是心情好。
明三有些心疼的看著瘦的脫相的宏兒,“看,宏兒都笑你了。”
齊桁漲紅了臉,蹭一下站起身來,“我回去讀《尚書》”
看著跑遠的齊桁,明三搖搖頭,這才和湛非魚說起正事,“你今日去衛(wèi)大儒那?”
“嗯,一共有十日的時間,我問了衛(wèi)家的小廝,無書樓每一層都有一個識字的書童負責打理,想必他們知曉衛(wèi)大儒有哪些藏書,到時候我讓他們幫忙謄抄。”湛非魚也想過讓明三幫忙。
可惜衛(wèi)大儒雖然和明山長有過幾面之緣,卻是一點面子都不講,只準湛非魚進入無書樓,所以找書抄書的任務只能交給她完成。
“我已經(jīng)寫信回南宣了,青涯書院也有一些孤本真跡,如果有書來不及謄抄,你便用這些孤本和衛(wèi)大儒談談,或許能寬裕幾日。”明三想著以衛(wèi)大儒對書的喜愛,若是遇到孤本肯定想要收藏,即便是手抄本,如此一來也算是等價交換。
湛非魚點點頭,“可以,我一會就去,劉百戶那里或許不會善罷甘休,我把阿生留下來。”
“放心,有顧學士的名頭鎮(zhèn)著,那些人不敢亂來。”明三笑容冰冷了幾分。
可如果沒有顧學士,說不定一個虐殺軍馬的罪名扣下來,小魚已經(jīng)吃牢飯了,即便她是南宣府試案首。
半個時辰后,別院門口,湛非魚上了馬車。
宏兒左手握著竹竿,右手抓著馬車車轅努力的想要爬上去,可小家伙個頭矮,墊著腳才能碰到車轅,想爬上馬車是絕無可能。
“宏兒,不可胡鬧!”祝昌運抱歉的看向湛非魚,趕忙抱住宏兒,可對上他呆呆的雙眼,又放軟了語調(diào),“宏兒跟著大哥,大哥讀書給你聽。”
小家伙似乎沒聽見,又好似沒聽懂,被祝昌運抱在懷里,可身體卻向著馬車方向撲了過來,固執(zhí)的要上馬車。
祝昌運不得不加重了力度,被抱著的宏兒似乎急了,眼巴巴的看著馬車上的湛非魚,身體劇烈的掙扎起來。
湛非魚看著呆愣愣的小家伙,不由開口道:“祝大哥,讓宏兒上馬車吧。”
“宏兒很聽話,去了衛(wèi)家也不會吵鬧。”明三算是見識到了小家伙粘人的功底,小魚即便是如廁,他都拿著這竹竿守在門外面,想到湛非魚那崩潰的表情,明三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被放到馬車上,宏兒把竹竿一橫,動作迅速的鉆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的祝昌運莫名的有點心酸,沒有被大火嚇呆之前,宏兒最黏他這個大哥,后來呆呆的就跟木頭人一般。
如今看著宏兒黏著湛非魚,祝昌運明明該高興的,可心里直冒酸水,這是他的弟弟啊,出生三個月后就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給養(yǎng)大的弟弟,忽然就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