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一臉蒙圈的離開了灶房,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明明之前他還很憤怒圣上對楊家的冤枉,但這會兒,那怒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廊廡下,楊守成摸了摸楊旭的頭,帶著楊旭往院子外走了去,半個時辰后,父子倆登上了村后的山頂。
登高遠眺,視野瞬間開拓起來,“旭兒,你往西北方向看,每到冬日,瓦剌、韃靼這些外族蠻夷都會偷襲邊關,當年為父曾帶兵奔襲三百里燒光了他們搶奪走的糧草。”
楊守成聽見了湛非魚和楊旭在灶房里的對話,圣上的確虧欠楊家,可楊家兒郎守護的是這方土地,保護的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這里的百姓,不管龍椅上坐的是哪一位。
“我知道。”山頂呼嘯的風吹散了楊旭心底的郁結。
他是聽爺爺和爹說邊關的故事長大的,不僅僅是楊家,多少將士都把性命留在了邊關戰場上,一寸山河一寸血,才換來隴右道百姓的安居樂業。
“旭兒你守衛的不是誰的江山,而是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無愧于心便好。”楊守成也曾想過,當年圣上若是對楊家滿門抄斬,只怕今日自己也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開導旭兒,說到底圣上終究是位明君。
……
午后,馬車晃悠悠的離開了石頭村,而知道顧學士讓湛非魚在丘宗羲那兒求學一個月,楊老將軍半點不猶豫的讓楊旭收拾了行禮然后就坐上馬車一起去鑲武縣了。
“阿生,停一下,我聞到香味了。”馬車里,湛非魚喊了起來,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白色的霧氣里,濃郁的包子香味順著風飄散過來,瞬間勾起了湛非魚的食欲。
楊旭繃著臉,一臉嫌棄的看著滿臉饞相的湛非魚,這會楊旭終于相信湛非魚之前說的話,若是有的選擇,她一定是只會吃喝玩樂的小紈绔。
讀書干什么?包子不香還是餃子不好吃,能當紈绔誰去科舉啊,呼朋喚友、舉杯暢飲那才叫生活。
“我去買。”湛非魚跟在何暖身后下了馬車,從石頭村回到縣城顛簸了半個多時辰了,湛非魚坐的骨頭都僵硬了,正好下來活動一下筋骨。
“我也去。”楊旭話音落下的同時,已經干脆利落的跳了下來,如同楊老將軍說的一般,楊旭終究還是個孩子,也想要個玩伴。
包子店不大,蒸籠散發的霧氣繚繞著,而此刻門前已經站了不少等著買包子的路人,估計都是被這香味給吸引來的。
“哎呦,別擠別擠,老婆子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住……”這話音剛落下,眾人只聽到一聲痛苦的哎呦聲,回頭一看,卻是剛剛的擁擠之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摔在了地上。
“我的手!”老婆子痛的臉都白了,這會舉起手來,眾人定睛一看,赫,左手小拇指明顯斷了,手指都耷拉下來了。
不過一看這老婆子,滿頭白發,臉上也布滿了皺紋,穿著臟兮兮的破襖子,上面補丁多的幾乎看不到原來的布料了,這一看就是個窮苦人,哪有銀子去醫館。
意識到出事了,原本還擠在一起買包子的路人刷一下往后退了好幾步,唯恐牽扯到自己,要搭上幾兩銀子。
眾人這么一退開,癱坐在地上的老婆子,還有距離她最近的湛非魚三人就顯得格外突兀。
“剛剛我看到了,是這小姑娘推了一下。”人群里,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眾人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湛非魚身上。
又一個大嬸子干巴巴的接了一句,眼神有些躲閃,明顯是心虛了,“剛剛我好像也看到是這小姑娘動了手,估計也是被后面的人給擠到了。”
“誰這么缺德,瞎推人,這不出事了。”
“小姑娘,你也別愣著,給點銀子讓老婆子去醫館看看,也就是手指頭傷了,沒什么大事。”
剛剛擁擠之下,不少人都推了旁邊的人,大家都不想賠銀子,最后這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