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肅州府年后下了幾場大雨,春寒料峭的,這幾天才回暖,小姐要吃嗎?”
估計是忙著耕種,所以這薺菜并沒有人來挖,何暖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湛非魚不由笑道:“奴婢去借個鏟子和籃子。”
“一起過去。”湛非魚邁步繼續往前走。
不遠處,正在田里忙活的幾個農人神色都是一變,其中一個大叔更是忍不住的開口:“大牛他爺,這貴人小姐怎么過來了?”
剛剛大牛故意對著馬車跑過去,他們在田里其實都看見了,也知道大牛的打算,好在孩子沒受傷,貴人也沒遷怒,這事就算過去了。
可這會看著走過來的湛非魚和何暖,眾人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這該不會是來秋后算賬的吧?
“一人做事一人擔,爺爺,你別管。”大牛蹭一下站起身來,雖說小身板挺的筆直,可緊張不安之下,牙齒差一點把嘴唇都咬出血來。
“貴人穿的可真好。”一旁拿著鋤頭的大嬸忍不住的說了一句,想到自家的兩個姑娘,大丫頭還穿過兩身新衣裳,可小丫從出生到現在都十二歲了,卻都是撿著大丫頭幾個姊妹穿小的衣裳,破了就打個補丁,短了就拿布條接上。
本想著今年過年咬咬牙扯上點布給小丫做一身新衣裳,可大丫又到了說親的年歲了,年前就有媒婆上門了,這不省下來的銀錢得給大丫鬟置辦嫁妝,只能再虧欠小丫。
這會看著走過來的湛非魚,貴人小姐看著比小丫還小一點,那衣裳也不知是什么布料,陽光下還熠熠發亮。
更別提發髻上晃動的珠子,大嬸子也就認得那白色的珍珠,至于那藍色的、綠色、紅色的珠子,雖說不知道是什么,估計一顆珠子就夠他們家吃喝一個月了。
大牛爺爺也不安,但這會只能放下農具快步迎了過去,誠惶誠恐的問道:“不知貴人前來是?”
“老人家,我想借個鏟子和籃子,看地頭有不少薺菜,正想挖點帶回去。”湛非魚笑著說明了來意,看著表情一松的大牛爺爺繼續道:“不敢耽擱老人家耕種,可否讓大牛替我們回家拿一下。”
“不麻煩,不麻煩。”大牛爺爺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都堆積起來,回頭看向呆愣愣的大牛趕忙道:“你趕快跑一趟,灶房墻上那小籃子是你大伯才編的,就拿那個籃子。”
一刻鐘之后,湛非魚和何暖去不遠處的低頭挖薺菜去了。
“薺菜花開雨未晴,章江煙柳正愁人。無錢可買東風醉,自寫唐詩過一春。”湛非魚晃了晃手里嫩嫩的薺菜,染笑的雙眸慧黠而頑劣,“幸好老師不在這里,否則這薺菜餛飩都不香了。”
深知湛非魚對詩詞的怨念,何暖也不由笑了起來,“我哥現在回城去買肉和餛飩皮,中午小姐就能吃上了。”
地頭,大牛呆愣愣的看著掌心里的小銀錠子,再看著走遠的湛非魚,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攥緊了手,把五兩的銀錠子牢牢的包裹在掌心里。
“大牛,咋了?”大牛爺爺看著發愣的孫子,不由拍了拍他肩膀,順著大牛目光看了過去,“幸好今日遇到的貴人心善,你以后可不能胡來了。”
“爺爺,你看。”大牛打開右手,把掌心里攥成汗的銀錠子露了出來,“剛剛那個姐姐給我的。”
“這?”大牛爺爺愣了一下,這可是五兩的銀錠子,即便是收成好的時候,他們一家子也要存上半年。
大牛看向不遠處的湛非魚,即使這銀子是何暖給的,可他也知道真正做主的還是湛非魚,“那個姐姐說是買鏟子和籃子的銀子。”
小鏟子倒是值個三五百文,可那籃子就是用藤蔓編出來的,就算拿到外面也賣不到幾文錢,哪里值當五兩銀子。
大牛爺爺說不出不要銀子的話來,實在是再沒銀子抓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