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事不是意外,而是......”溫有山倏地挺直腰身,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錯了?”
陳寧雅搖頭苦笑,“我也希望這些不是真的,不過他還留了我一條命,沒有趕盡殺絕,這點我得感激他。”
“可......這是為什么?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就......”溫有山實在是想不通。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陳寧雅板著臉道:“榮華富貴最是迷人眼,飽讀詩書的學子入仕之前一心想的是光宗耀祖,報效皇帝,為黎民百姓肝腦涂地在所不惜,可進了廟堂一切都變了,昔日的宏愿拋諸腦后,剩下的只有怎么鉆營,拉幫結派,甚至不惜踩著人命上位,那廟堂上有幾個人手里是干凈的?
有一點你不知道,我還沒出事之前,我爹還只是地方知府,我一出事,他就被調任回京了,不然你以為我怎么可能流落到這么遠的地方?一切不過是陰謀罷了。”
“那你怎么還讓兩個小子走科舉這條路?萬一孩子們真有出息了,到時候你怎么辦?”溫有山很是擔心地問道。
陳寧雅卻是一片淡然,“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若孩子們真有那個造化,我就是跟他們去京城又有何妨,正好可以將昔日的舊賬一起算!不過我不會沖動就是,再說了,現在說那些還早,不過就是閑扯罷了。”
溫有山見她還算理智,懸著的心穩了一些,又心疼陳寧雅的遭遇,竟是直接將人抱住,認真地說道:“娘子別難過,你還有我,還有孩子們,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都會在你身邊護著你,定不會叫你受半點委屈。”
陳寧雅眼底閃過一絲淚光,含著哭腔應了一聲,靠在溫有山厚實的肩膀上,安心地閉上雙眼。
溫有山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讓她依偎,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到懷里,穩穩地抱起,又去了邊上的大衣給陳寧雅蓋上,這才將人抱回房間。
院子里的鞭炮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溫有山出了堂屋才發現溫元興的屋子里點著燭光,里頭傳來孩子們說笑嬉鬧的聲音。他嘴角微微上揚,趕忙將陳寧雅抱回房間。
等他走后,溫元良才緩緩走出墻角,眼里波濤洶涌,心緒久久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