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溫元良也沒多想,第一天他只答了四書三題,直到天快黑了才做到第四題,這會兒考場上已經有號房熄燈。
他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將自己的作答過一遍,確定沒問題了才小心翼翼地將答卷風干收進箱子里。
號房內十分狹窄,只有上下兩塊木板,上面的木板當作寫答卷的桌子,下面的當椅子,晚上睡覺將兩塊板一拼當床,除了這些,什么也沒有,被子什么的更是不用肖想,好在考棚里還為考生準備了一盆炭火、一枝蠟燭,炭火即可以用來取暖,也可以用來做飯,他剛剛吃得東西就是再卡炭火上熱過的,不然這天氣吃涼的東西肯定是要拉肚子的。
現在要睡覺了,溫元良才發了愁,這會兒已經八月,沒了陽光夜晚涼得呵氣都會冒白煙,這要他們怎么睡?若是誰死了,搞不好第二天就著涼了,再加上炭火有限,不能無止境地使用。
思來想去,他還是將身上的外衣脫了兩件下來當被子,再把考籃的布蓋取下來當個枕頭,隨后又吃了四粒溫有山給的藥丸,小小的,都沒有嬰兒指甲蓋大,也不知道頂不頂用,不過吃了能有點心理安慰,睡覺也踏實一些。
還別說,這玩意兒吃進去沒多久,便有一股熱氣從小腹燒起,延伸到四肢百骸,身子頓時暖了不少,困意襲來,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他竟然真的沉睡了過去,還打起了呼嚕。
旁邊跟他挨著的兩個考生都驚呆了,實在不明白隔壁的為什么這般心大,這樣的天氣都能睡得跟死豬似的,明天醒來肯定要生病的。
這般一想,兩人又竊喜了起來,能倒一個是一個,這樣他們考上的機會也大一些。
溫元良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個“鄰居”打上了病倒的標簽,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若不是清晨的光亮刺眼,想來他還能繼續呼呼大睡。
醒來后,他才發現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熄滅了,只好重新燒,將冰涼的水燒熱了,順道給自己煮了一鍋白粥,放點肉干菜干進去,早飯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