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秋一板一眼地說道:“我不想她欠王府太多,也不想讓她誤以為有王府在,就能護著她一輩子,待我隨大人離開前,會給她尋一門親事,將她嫁了,從此她不再是陳家人!”
陳曉蝶在桃兒的攙扶下病歪歪地趕過來,直接跪了下去,“爹!求您不要這樣!求您不要走,不要嫁我!爹......”
陳曉蝶搖著頭,聲淚俱下,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似的。
若是之前,看她這樣陳陽秋會馬上心疼得什么都順著她的意思,這次他卻沒有吭聲,顯然是打定主意不改了。
嶺南王隨后出來,看到陳曉蝶和桃兒眉頭猛地皺了起來,大聲喊道:“來人,誰放女眷進來的?管家呢?”
他這么一喝,陳曉蝶被嚇得都不敢哭了,桃兒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守門的護衛(wèi)過來,嶺南王沉著一張臉問都不問便道:“自行下去領(lǐng)罰,另外,去請王妃過來。”
說完,嶺南王轉(zhuǎn)身徑直回了書房。
陳曉蝶垂著腦袋無聲低泣,卻是不敢再有旁的動作。
嶺南王妃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跪在院子中央的陳曉蝶,不由得怒從心起,質(zhì)問道:“你們不知道王爺?shù)脑鹤硬荒苌藐J嗎?”
“我......”陳曉蝶手足無措,心虛地不敢正視嶺南王妃的眼睛。
嶺南王妃深吸了一口氣,失望地搖了搖頭,“罷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不等陳曉蝶松一口氣,陳陽秋便跪著說道:“求王妃給曉蝶尋一門親事,讓她盡快成婚。”
“爹......我不要!”陳曉蝶連連搖頭,卻不敢反對得太過激烈,顯然是被嶺南王嚇得不輕。
嶺南王妃有些詫異,“為何這般突然?”
“姨母,我不要不要......”陳曉蝶跪著地上,哭著抓住嶺南王妃的裙擺。
嶺南王妃同身側(cè)的嬤嬤說道:“扶表小姐起來,這樣跪著像什么話!”
因著嶺南王妃都發(fā)話了,陳曉蝶便是再不情愿也要起來,只是哭了這么久,她連站都站不住了,病歪歪地靠在桃兒身上,嘴里還在念叨著不想嫁人。
嶺南王妃看她這樣眉頭一皺,回頭看向陳陽秋,“本王妃可以給她尋個好親事,也能一直護著她,只是她自己并不樂意,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比本王妃還懂,又為何還要重蹈覆轍?”
陳陽秋猛地抬頭,面露詫異,轉(zhuǎn)念一想,以嶺南王的勢力,要查這么一點事情又有何難,他從不認為自己有錯,只不過是沒有給陳曉蝶選對人罷了,遂咬牙道:“當年是我沒仔細打聽馮鴻羽的品性,以為寒門之子娶了曉蝶就是高攀,不會對她要求太多,以至于事情漸漸脫離掌控,讓曉蝶走到和離的地步。這次我不欲干涉,只求王妃給她尋個知冷知熱的人家就行。”
嶺南王妃搖搖頭,道:“在我看來,馮家已經(jīng)是極好的人家,家風清正,對曉蝶也沒有旁的要求,便是她嫁人后無所出,不曾侍奉公婆,馮家也沒鬧出來,不過是你們得寸進尺,妄想更多,踩了馮鴻羽的底線,才把關(guān)系鬧僵了罷了。
可笑你竟從未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說句不好聽的,不是我嫌棄自己的外甥女,而是曉蝶現(xiàn)在的情況擺在這里,要她懷孕太難了,正經(jīng)人家娶個女子進門,頭一件大事就是延續(xù)香火,她做不到,你卻要本王妃給她找一個知冷知熱,能順著她寵著她縱著她的男子,須知,寵愛也是要有資本的。
你們的資本是什么?本王妃的維護?當年你身為知府,棣州的土皇帝,馮家都敢反抗,本王妃的維護同你又有何區(qū)別?
再說,嶺南民風彪悍,這里人可不像馮家那么好說好!誰理直氣壯誰就是老大,便是本王妃以權(quán)壓人也需占理才成!這么看來,你還要走這條以權(quán)壓人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