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趙校長,費景庭心中有些激動,雖然錯過了北洋大學,但現在竟然有幸參與北辰大學的創辦,這讓他心中小小滿足了一下。
費景庭生怕遲則生變,花了一毛錢坐著黃包車直奔嚴先生的住所。
到了地方一瞧,紅墻、鐵門,庭院廣闊,里面是一座歐式二層洋樓。費景庭整理衣裳,上前按響了門鈴。
仆役打開小門問詢,或許是嚴先生早有吩咐,仆役便引著費景庭穿過庭院,進到洋房的會客室,上了茶點,便讓費景庭在此等候。
過了片刻,腳步聲漸近,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戴著近視鏡的老者。
費景庭趕忙起身相迎,老者老遠便道:“一早就聽見喜鵲叫,還想著哪里來的喜事,卻是才俊登門。”
費景庭問候道:“嚴先生好。”
老者走過來主動與費景庭握了握手,笑道:“好好,你也好。俊達果然沒說錯,費先生看著就一表人才。”
“嚴先生過譽,晚輩要真是什么才俊,也不會四處碰壁,求一份工作而不得了。”費景庭苦笑道。
“坐、坐。”嚴先生讓了費景庭一下,然后率先落座,費景庭這才跟著落座。
嚴先生道:“你的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趙俊達。”
費景庭奇道:“此話怎講?”
“俊達與教育部鬧了齷齪,上頭有人放話,要把他趕走。俊達也自己謀了出路,或許過不了多久俊達就會到礦務局任職。”
原來是受了牽連,真是無妄之災。
嚴先生又道:“不過這倒是便宜了我,正好我與壽春打算創立北辰大學,如今正是求賢若渴之時啊。費先生……”
“折煞晚輩了,嚴先生叫我名字便好。”
“也好,那我就叫你景庭了。聽聞景庭曾在英倫留過學?”
“是,我曾在布里斯托大學進修過,主修物理學。”
這年頭布村名聲不顯,十年前才被批準成為大學,可其實力并不弱。再者說了,這年頭留過洋的都是稀罕物,有跑去日本野雞大學混日子的,回來照樣混得不錯,更何況費景庭還是個稀缺的理工科人才。
嚴先生見獵心喜,問了些見聞,又稍稍考究,當即定下來,邀請費景庭加入北辰大學,講授物理學。
費景庭也很高興,終于有工作了,他當即問道:“嚴先生,不知我什么時候可以入職?”
卻聽嚴先生道:“這最早也得八月末吧。”
費景庭沉吟不語。
八月末?開什么玩笑!現在才三月,不用八月末,再沒收入,十天后費景庭就得挨餓。
見他神色為難,嚴先生問:“景庭是有難處?”
費景庭慚愧道:“不瞞嚴先生,我在船上丟了行禮,當了手表才勉強過活。如今囊中羞澀,這個……”
嚴先生很有涵養,思索了下,開口道:“那這樣,景庭要是不嫌棄,不如先到我家中女塾教書。待大學開學,景庭再去大學。”
費景庭自無不可,道:“那多謝嚴先生了。”
“不打緊。景庭稍等,我去去就回。”嚴先生說完起身出了會客室。
過了會兒,嚴先生去而復返,手中還拿著一卷紅紙封著的大洋。
“嚴先生,您這是……”
嚴先生一擺手,道:“別多想,就當是你預支的第一個月薪水。”
費景庭心中溫暖,嚴先生果然是個寬厚長者。既幫了他,又不想他感覺被人施舍。
有仆役進來低聲跟嚴先生說了什么,費景庭猜想嚴先生應該很忙,便識趣的起身告辭。
嚴先生確實有事,也就沒多留費景庭,起身將費景庭送出洋房,臨別約好了改日到嚴先生家里吃飯。
走在大街上,費景庭長長的出了口氣。預定了北辰大學的職位,有了一份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