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歸山害自家’。
今晚才剛剛開始,費景庭自然不可能現在就回家。他施施然到了街上,沖著迎面的黃包車一招手,那黃包車立馬停在身前。
他也不急著上車,而是裝作醉酒的樣子,身形搖晃,含糊不清地問道:“楊景林家……知道在哪兒嗎?”
“喲,這位爺,您說的是警察廳長楊景林?”
“就是那王八蛋。”
車夫一縮脖子,知道這位是喝多了,四下看看,見沒巡警關注,這才說道:“知道,就在法租界。”
費景庭丟過去一枚大洋,大馬金刀地坐上了黃包車:“知道就行,走,就去楊景林家。”
“哎,您坐穩(wěn)嘍,咱這就走啦!”
車夫樂夠嗆,這一塊錢頂他小兩天工錢了。
黃包車一路飛馳,好半晌才停在了一處小洋樓前。
費景庭心中腹誹,你說楊景林好好的北洋高官,住的居然是法國人的地盤,這上哪兒說理去?
上頭的高官都這德行了,下頭的中、下層還能有什么好東西?
費景庭下了車,搖晃著到了門前,也不按門鈴,舉起手來‘啪啪啪’拍打門環(huán),一邊拍一邊嚷嚷道:“人呢?都踏馬死了嗎?有喘氣的趕緊給爺開門!”
片刻之后,有下人從洋房里出來,瞧見拍門的是‘蔣振鴻’,那下人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拍什么,拍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覺,又跑來干嘛?”
下人一邊呵斥著,一邊開了大門邊的角門。費景庭進到門里,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
“誒唷?蔣三癩子,你敢打我?”
“爺打的就是你這龜孫子?不服?信不信還抽你?”
下人氣得渾身發(fā)抖,沖上來就要還手。費景庭是裝醉,又不是真醉,沒兩下一巴掌又抽在下人臉上,那下人悶哼一聲直接暈在了地上。
費景庭晃蕩著身形往里走,剛到小洋樓門口,就有女傭開了門查看動靜。費景庭咧嘴一笑,嚇得那女傭轉頭就跑。
小洋樓里一陣雞飛狗跳,費景庭進到里間,就聽有女聲質問:“怎么了?慌什么?”
方才的女傭道:“二太太,您快躲躲,蔣振鴻不知怎么了,跑這兒來撒酒瘋來了!還把張大給打倒了。”
“胡說八道!蔣三癩子瘦得跟猴兒似的,能打得過張大?”
“千真萬確,您……”
正好費景庭進來,就瞧見那女傭正跟樓梯上下來的女人說著話。
瞥見‘蔣振鴻’,女傭吞了口口水,不敢說下去了。那樓梯上濃妝艷抹的女子卻眉毛一挑,訓斥道:“蔣三癩子,來能耐了?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撒野!”
那女子三十出頭,樣貌過得去,只是平素驕橫慣了,習慣斜著眼看人。
費景庭哼哼著走過去,打量了女人一眼,不屑道:“這尊敬你呢,喊你一聲二太太;可要是不尊敬你,你踏馬就是個妾。在我舅舅家里,你踏馬跟我裝什么大尾巴狼?”
“你……你敢這么說我?”女人氣得一陣驚愕。
“爺說你怎么了?爺今天不但說了,還踏馬抽你呢!”費景庭揚手又是一巴掌,直把二姨太打成了滾地葫蘆。
二姨太躺在地上開始撒潑:“快來人啊,殺人啦!蔣三癩子瘋了!”
她這一嚷嚷,洋房里頓時亂了起來,有下人過來要擒住費景庭,可哪里是費景庭的對手?三拳兩腳,幾個下人就躺了一地。
從樓梯上下來一女子,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見鬧事的是費景庭,先是一楞,跟著有女傭喊道:“四太太快走,蔣三癩子瘋了!”
四太太轉身要跑,卻被費景庭一把拽住。
“你,你要干什么?”
費景庭奸笑道:“介小娘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