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費景庭想多了,攪屎棍是摻和了,但沒想象的那么厲害。真正的緣由是北洋內部的派系之爭。
在臺面上的是安福系,幕后推動風潮的是研究系,之后文治派也加入戰斗,各種噴安福系。再加上趁著歐戰列強無暇他顧發展起來的民族資本,幾方面加起來,這場風潮才會持續經年。
否則單純的學生鬧風潮,大可以在北洋拒絕簽字之后便平息下來。
這幾日費景庭每日行拳修煉,蝕刻云篆,還買了把刻刀,回來自己一點點地雕刻起了雷擊木。
匆匆幾日過后,這天費景庭剛剛吃過早飯,便有人送來一封請柬。邀請者是卞夫人,內容是請費景庭于下午參加葛瑞絲夫人舉辦的沙龍。
請柬的后面還敘述了葛瑞絲夫人的身份:安利洋行的董事夫人。
安利洋行費景庭倒是有所耳聞,主要往華夏銷售各類機械,回收各類大宗特產。只是費景庭鬧不明白的是,無緣無故找自己去什么沙龍是什么意思?
費景庭琢磨了半晌也沒琢磨明白,算了,左右無事,就當去溜達了。
符蕓昭顏色不善地盯著他道:“誰的信?”
“哈?”眼見符蕓昭一副問不出便不罷休的架勢,費景庭道:“邀請我去洋人地盤參加個沙龍。”
“殺龍?”符蕓昭頓時就不干了:“哪來的龍?憑什么讓洋鬼子殺?你還去幫忙……我能去看看嘛?”
“停!”費景庭哭笑不得道:“沙龍,洋話,意思是聚會。就是喝喝茶,聊聊天。你要去我帶你去好啦。”
“有好吃的嗎?”小姑娘問道。
費景庭想了想,道:“應該是沒有。”
就英國人那手藝,能有什么好吃的?
“哦,那多無聊,我還不如去找關姐姐聊天。”小姑娘撇著嘴道。
“你沒事兒少去找她。”
“知道啦知道啦,我走啦。”符蕓昭擺擺手,蹦蹦跶跶地走啦。
費景庭修行了一上午,中午隨便找了個館子湊合一口,掐著時間,兩點鐘去了公共租界。
到了地方一瞧,外有花園,內里洋房很是氣派……這安利的董事看起來很有錢啊。
有個包著頭巾的三哥在門口站崗,操著一口滿是咖喱味兒的英語詢問費景庭來意,待費景庭遞過請柬,傲慢地瞥了一眼他之后,這才放行。
要說這三哥也夠可以的,自家地盤都讓英國佬給殖民那么多年了,給人當狗腿子竟然還能當出優越感來。
看來民族性這東西的確是有,否則后來阿三也不會在英國人走后,理所應當的認為凡是英國人曾經有的,都是他們應該繼承的。放眼世界,除了毛子跟鷹醬惹不起,誰還動得了他?
于是被華夏一通胖揍,揍完了,偉人琢磨好幾天也沒琢磨明白阿三這是犯的哪門子失心瘋。
阿三當時被揍完消停了一陣,過后又翻舊賬,說華夏不講究,他剛擺出架勢還沒準備好呢就被揍了……
進到花園里,又有阿三引著費景庭進到洋房里,進到會客廳,抬眼便瞧見卞夫人與在一旁喝著飲品的卞文頡。
卞夫人用胳膊肘悄然捅了下自己女兒,隨即起身笑道:“費老師來了?方才還在說費老師博學多才呢。”
卞文頡慌手慌腳地放下茶杯,起身道:“費老師好!”
“你好,卞夫人好。卞夫人過獎了,我哪有什么才?頂多就是一些酸才。”
“費老師過謙了。”卞夫人伸出手介紹道:“諸位,這位是費景庭費老師,暫時在嚴氏女塾教物理,等北辰大學開學,費老師是要過去任教的。哦,費老師從英倫歸來,人家可是正經喝過洋墨水的。”
“費老師你好。”
“費先生,幸會。”
在場眾人女眷居多,都穿著洋裝,也有幾個油頭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