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信這個邪。走,跟我進去瞧瞧到底是哪路高人!”
說罷,招手帶著幾名士兵便進了禪房里。
光線變換,盧篠嘉咪著眼適應了下,隨即瞧見地上的蒲團,坐了個人。這人很是奇怪,明明剃度了,偏偏穿著一身道袍,下頜三縷長須,看面相仙風道骨。
這就是高人?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沒瞧出來高到哪兒去了。
恰在此時,一直閉目敲著木魚的高人停下了手中動作,睜開眼看了一眼盧篠嘉,抬手一點:“施主,你已大禍臨頭,還不趕快醒悟!”
“開口就詐我……我……”盧篠嘉譏諷的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眼前陡然閃過畫面,戰場上大炮轟鳴,子彈翻飛,他父親被亂槍打死,第十師潰不成軍。轉眼他就從貴公子成了過街老鼠,那是人人喊打啊。
原本頗有家資,不過兩年便散了個干凈。之后饑寒落魄,成了街上人人厭棄的乞丐。
彈指一瞬,那高人收了手,呆滯的盧篠嘉也緩了過來,看著似熟悉又陌生的禪房,這下他不敢大意了。
“高……高人,方才是……方才是……”
高人說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見到的便是什么。”
頓了頓,高人又說道:“今日耗費法力過甚,不宜交談。貧道要打坐調息了,貴人還是改日再來吧。”
盧篠嘉一肚子話憋悶在嘴里,卻又不敢得罪面前的高人,只得退了出去。
等人撤走了,那高人長出一口氣,心道總算是過了這一關。若費景庭在這里,定然對這位高人的手法很是熟悉。彈指間引人入夢,這不就是黃粱術嗎?
只是這位高人修的黃粱術極其簡陋,只能引得施術對象眼前浮現心中恐懼的一面,卻做不了別的什么。
而此時的費景庭也騎著侉子到了錢塘邊緣。
放了馬大坤進城打聽,費景庭收了摩托車,停在原地跟符蕓昭聊些有的沒的。
他指著西湖邊的雷峰塔道:“看,雷峰塔。”
符蕓昭不解道:“就是一座塔,有什么可看的。”
“嘖,白娘子的傳說沒聽過?這塔就是壓著白娘子的那個雷峰塔。回頭去問問,金山寺里到底有沒有個叫法海的和尚。”頓了頓,費景庭記起樹人先生的文章,嘆息道:“多看兩眼吧,再不看就沒了。”
文章里記載,雷峰塔五年后會倒塌,費景庭覺著自己夠嗆能趕上下一回了。
符蕓昭也不問什么緣由,費景庭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早就習慣了。
等了一個多鐘頭,馬大坤去而復返。
回來將城里皈一道的情況說了個明明白白,說完才期期艾艾地看著符蕓昭道:“兩位……我能打聽的都打聽清楚了,這蠱……是不是給我解了?”
符蕓昭也不廢話,揚手丟過去一枚黑漆漆的藥丸,說道:“吞服便好。”
馬大坤連忙吞下藥丸,再三謝過二人,扭頭就跑了。
看著馬大坤利落的身影,費景庭道:“你那蠱用藥丸就能解?”
“能解的都是最下等的蠱,我那是懵他的……別看我,我總不能說沒給他下蠱吧?”
費景庭笑笑,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景庭哥哥,你又揉我頭!”
“哎呀,忍不住嘛。走,咱們去城里會一會那位壇主。”
取出自行車,費景庭載著小姑娘便進了城。錢塘自古繁華,可自從滬上開埠之后,這錢塘便沒落了下來。
不遠的滬上早已踏入新時代,這錢塘還古香古色,若非行人沒有拖著辮子,絕對會被誤認為是前清。
其實不止是錢塘,便是姑蘇也是如此。
進到城里,二人直奔法喜寺而去。
到了地方,隨手給知客僧丟了一枚大洋,二人便再無阻攔地進到了后方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