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健太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回想了下方才的交手,重新擺出架勢,整個人沉著了很多。
這幾個月里,黑崎健太日日回想費景庭擂臺上展現出來的技法,愈發覺得當中奧妙無窮。他雇請了兩個浪人,讓其模仿當日自己各種招式,而后他再用費景庭的技法應對。起初練得亂七八糟,后來好容易摸到點門道,卻感覺是在套招,根本沒起到練習的作用。
方才費景庭那借力打力的技法又給了黑崎健太不少啟發,他蹂身而上,這回不急著出拳了,干脆雙腿連踢,攻向費景庭的下盤。
費景庭只能動一只手,兩腿受束縛不能應對,于是側身避讓開踢打,待黑崎健太鞭腿踢過來,左手輕輕在其膝蓋處敲擊了下。
黑崎健太沒覺得有多疼,可落地之后右腿頓時支撐不住,身子一個趔趄露出了破綻。費景庭湊上去格開其雙臂,左手推在其下巴上,黑崎健太頓時后仰著摔倒在地。
“第二次。”
絲毫不理會周遭的哄笑,這回黑崎健太沒急著起身。他跪坐在那里,思索了良久,才吆喝著起了身。
“喲西,閣下的技法果然厲害。還請再指教!”
說著,黑崎健太再次迎上去,這回他也不急著出拳、出腿了,而是用上了柔術里的技法,試圖跟費景庭貼身近戰。
他雙手剛抓住費景庭肩膀,正要用出固法,但見費景庭原地一個璇子掙脫開來,順著擰胳膊的勁力輕輕一撞,黑崎健太頓時又踉蹌著摔倒在地。
“第三次,結束了。”
黑崎健太撓著頭發,皺著眉頭說道:“真是讓人苦惱啊,費桑的技法似乎沒有固定的招數,完全抓不到痕跡。”
費景庭微微笑了笑。這道門太和拳可不是那么好學的,若黑崎健太想要偷學旁的拳法,說不定還能看出點門道。可這太和拳重意輕架勢,不領會拳意根本就沒法兒入門。
“說好了,不許再纏著我。”
“哈衣!鄙人一定遵守諾言。”黑崎健太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猶豫了下,說道:“費桑,最近請一定多加小心。軍部那些家伙對你很不滿,我聽說似乎請了了不得的家伙來對付你。”
“軍部?”費景庭琢磨了下,那偷襲者死在符蕓昭的蠱術、咒術下,石井那廝被自己拘了生魂,想來后者沒留下什么首尾,那就是偷襲者的尸體引起日軍懷疑了?
“哦,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
“哈衣。費桑是了不起的武術家,您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卑劣的偷襲下。請一定多加保重!”黑崎健太又是一鞠躬,神色復雜地最后看了一眼費景庭,這才轉身離去。
韓慕俠看了眼黑崎健太的背影,湊過來說道:“這個日本人有些意思。”
“武癡。只對練武感興趣,所以這個人還算比較純粹。”
評價過后,費景庭琢磨著既然日本人要動手,那一準是盯上了符蕓昭。不動槍械,來再多的日本人,費景庭也不會擔心符蕓昭。他擔心的是符蕓昭下手沒個輕重,再將事情鬧大發可就不好收拾了。
而且萬一日本人這回動了槍呢?
想到這兒,費景庭轉頭對韓慕俠道:“韓兄,我就不打擾了。”
“景庭這就要走?”
“行蹤泄露,連黑崎健太這家伙都找上來了,只怕繼續留下去會更麻煩。待此事過后,我再來拜訪韓兄。”
“景庭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提!”
“好。”
費景庭匆匆離開國術館,找了個偏僻所在,用了假形之術變換容貌,騎著自行車便趕往城外義莊。
到了地方,天妃宮的道士還在打齋醮,領頭的高功不見了蹤影。問了一名小道士才知道,那位老高功身子不爽利,今日回天妃宮休息去了。
進到里面,倒是見到了殷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