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此時小姑娘歪在一旁,靠在墻角睡了過去。費景庭心中嘆息,小姑娘才八歲,熬了兩日好容易睡過去,還是別叫醒了。
他找了一圈兒,沒找到符蕓昭,倒是找到了變化做符蕓昭的小白蛇。他跟小白蛇大眼瞪小眼,有心開口詢問符蕓昭的下落,奈何小白蛇沒化橫骨,口不能言。
這丫頭又跑哪里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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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蕓昭一足抵在另一條腿的膝蓋側方,左手支撐著下巴,閉著雙目慢慢吐息。待氣感消散,她睜開眼睛,看向身前盯著自己的關熙怡道:“關姐姐,你可瞧清楚了?便是如此修煉的。”
胎息法流傳古遠,歷代都有增減,而符蕓昭所修的坤道胎息法更為古老。其修煉之時,站立、坐、臥都可以,但都有固定的姿勢。
站立時雙腿岔開與肩膀同寬,雙臂自然垂下;坐分兩種,單盤是盤起一條腿,另一條腿放在其上,自然彎曲垂下。雙盤便是趺坐了;而臥姿便如方才那般,好似一尊臥佛。
關熙怡方才瞧得仔細,略略點頭,隨即道:“我也是這般修煉的,為何始終沒法入門?”
符蕓昭從床榻上落下,說道:“那關姐姐你修煉一番我瞧瞧,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
符蕓昭搶了費景庭的歸屬權,還是在費景庭不知情的情況下,心懷愧疚,教起關熙怡自然盡心盡力。實則她沒抱什么希望,便是有玉牌逸散的靈機,也極少有人能跨過氣感這道門檻。
關熙怡深吸一口氣,點頭之后隨即趺坐在床上,閉目凝神,靜心入定。
過了片刻,調整心神,全身逐漸放松下來。隨即意念想吸入之氣從鼻腔、喉嚨直到下丹田。
這便是入門的胎息法。胎,是指圣胎,下丹田之丹。息,黃帝內經講,一呼一吸為一息。胎息是指以下丹田為中心的內呼吸,與肺呼吸無關。息是一個比象。
胎息經有云:胎從服氣中結,氣從有胎中息。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知神氣者可以長生,固守虛無以養神氣。神行即氣行。神住即氣住,若欲長生神氣相注。心不動念,無來無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隨著關熙怡一遍遍的呼吸,原本只是觀望的符蕓昭陡然瞪大了眼睛。她雖沒有陰陽眼,卻能感知到氣機。
此刻她分明感覺到,從關熙怡胸口玉牌里逸散出來的靈機,正絲絲縷縷地被吸納進了肺腑。可惜關熙怡胎息法沒入門,那入體的靈機轉了一圈兒,又從周身毛孔中逸散開來,順帶帶走了一些病灶之氣。
她略微猶豫了下,隨即挪身到了跟前,輕聲說道:“關姐姐繼續吐納,莫要分神。”
說完,符蕓昭掐了個指決,默運真氣,在關熙怡周身的幾處穴位輕點了一番。穴位點住,從毛孔逸散的靈機頓時緩慢了許多。
關熙怡初時尚沒察覺,待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覺得丹田里胎息涌動,似有了真氣。苦修了百多日,從沒有過如此感覺的關熙怡頓時激動起來。
這一激動,便從存念中驚醒過來,她驚喜道:“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
她一把抓住符蕓昭的肩膀,搖晃著說道:“我感覺到真氣了!”
“嗯嗯,關姐姐真厲害。”
關熙怡喜滋滋地道:“我這算是入了門嗎?”
“勉強……算吧?”
符蕓昭話里有話,關熙怡是有氣感了,但胎息法根本就沒入門。胎息法不入門,便沒法控制住真氣從周身毛孔逸散,所以修煉時必須得有熟知胎息法的符蕓昭在一旁照看。
關熙怡卻管不了那些,興高采烈道:“呵,我能修道了,我能修道啦!哈哈,這下看那家伙怎么說!”
她從床上跳下來,笑著說道:“多謝你方才幫了我。一會兒別走,我去弄幾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