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包車上下來,抬頭瞧了一眼額匾,倪秋鳳咬了咬嘴唇,抬腳進到布莊里。
布莊只有順子一個人在打理著,轉頭瞥見倪秋鳳,當即說道:“喲,這位客官,實在抱歉,今日小店閉店,要不您改日再來?”
裁縫一早便被關熙怡打發回家休息了,只留下順子將店里拾掇一番,過會兒也會回家休息。
倪秋鳳看著順子說道:“你家東主呢?叫關熙怡出來見我。”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順子打量了倪秋鳳一番。此時的倪秋鳳早已跟當初不同了,開了玉器鋪子,每日不用風吹日曬,吃食穿著早就不可同日而語。瞧著不像是窮人家的小寡婦,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姨太太。
順子不敢怠慢,說道:“這個,東主今日有事,一早吩咐過就出門了……”
“出門?”這謊言實在拙劣,在倪秋鳳的逼視下,順子緊忙挪開視線。倪秋鳳便知道,順子是在扯謊。于是扯著嗓子嚷道:“關熙怡,你給我出來!關熙怡!”
順子剛忙阻攔:“誒唷,姑奶奶,這怎么話兒說的?您別嚷嚷,我們東主真不在……”
“關熙怡!關……”
倪秋鳳嚷到一半停了下來,抬眼便瞧見樓梯上走下來一個身影。一身襖裙,剪裁看著更像是早期的旗袍,身形婀娜,難掩臉上的倦色。
關熙怡看到倪秋鳳,頓時皺起了眉頭,冷聲道:“我當時誰,一大早跑人家店里吵吵嚷嚷,也只有沒教養的鄉下野丫頭才干得出來。”
倪秋鳳深吸一口氣,說道:“關熙怡,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要緊的事兒。”
“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找我有要緊的事兒?”關熙怡從樓梯上走下來,順手抄起桌上的折扇,展開輕輕搖動:“說吧,到底是什么要緊事兒。”
倪秋鳳張張口,扭頭看向瞧熱鬧的順子。
順子眨眨眼,點了點頭:“得嘞,我這已經收拾完了,那東家我就落門板了?”
“去吧。”
順子手腳麻利,落了門板,從后門走了。
人一走,倪秋鳳當即說道:“我問你,景庭哥可在你這里?”
關熙怡嚇了一跳,盯了倪秋鳳一眼,手中折扇略略停頓,隨即愈發快速的搖晃起來。她面色不顯,輕描淡寫說道:“景庭在我這里?你聽誰說的?傳瞎話那人是聽見了、還是看見了?”
“我不跟你吵!”倪秋鳳急切道:“若景庭哥在這這里,你趕緊讓景庭哥想辦法出津門。日本人今天早晨向曹高官要人,曹高官頂不住,已經答應了下來。只怕要不了多久這滿城都是景庭哥的通緝告示,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日本人?怎么又跟日本人扯上關系了?”
出事到現在,關熙怡只是想著這修道者跟那些國術高手相類,也有江湖仇殺之類的,以為費景庭便是被仇家給打傷了。哪里想到,弄傷費景庭的是日本人,而且符蕓昭昨夜還在駐屯軍的營地里大鬧了一場。
事后日本人統計,除去三名陰陽師,還有七名日軍士兵慘遭毒手。更讓人難堪的是符蕓昭潛行進去,刨去那些死者,全程沒人發覺不對,連個活著的目擊者都沒有。
駐屯軍司令官南次郎大發雷霆!這人既然能潛入軍營里弄死三名陰陽師,那回頭是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自己?
什么帝國臉面之類的先放在一旁,就算為了自身安全考慮,也得把潛入者給挖出來!
南次郎當即將香椎浩平罵了個狗血臨頭,隨即要求香椎浩平盡快將潛入者挖出來。
香椎浩平有苦難言,沒有目擊者,上哪里去找潛入者?那就只能胡亂推測,既然土御門家三名陰陽師是在對付費景庭時遭了毒手,想來潛入者不是費景庭本人,也跟費景庭脫離不了關系。
于是乎香椎浩平一大早便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