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景庭吃過午飯,便從意租界的小洋房里出來。他倒是想安心修煉,奈何雜事纏身。旁的不說,這身上的支票就是個問題。錢嘛,還是落袋為安才好。
他便變換身形,先行去了交通銀行,接待的還是上次那位經理,取了足足二十萬大洋的銀圓券,轉頭便去到渣打銀行換成了現洋與英鎊。
因著數額巨大,渣打的洋鬼子經理徑直送出門,一路還不停的推銷渣打銀行的存款、理財政策。
費景庭自覺沒那個頭腦,有錢莫不如換成大洋、金條這種保值的貴金屬。理財什么的就算了,他怕被洋鬼子給坑了。
大洋與英鎊丟進隨身空間,費景庭如今也算是富人了。旁的不說,便是意租界的小洋樓,不過十來萬大洋的價錢,他現在隨手便可以將其買下來。
不過費景庭卻是知道,眼前津門的繁榮與穩定不過是曇花一現,過些年先是軍閥亂戰,跟著便是日本人南下,到后來日本人偷襲了珍珠港,租界里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這錢除了留作家用,到時候多采買一些糧食、藥品,救濟一下百姓也是好的,房子就算了。
從銀行出來,費景庭隨手買了幾份報紙。
這報紙上消息漫天,大多都是討伐曹督軍的弟弟曹叡。有報紙徑直扒出了曹睿的底細。
這曹睿原本不過是在大沽鈺盛號米鋪學生意的,親哥哥曹錕得了勢,便被保舉執掌直隸一省。
曹睿一年前走馬上任,上任之后便開始橫征暴斂。整個直隸一百多個縣,被劃分為了大、中、小三等,小縣八千大洋,中縣九千,大縣一萬。
如津門、灤縣、清苑等地,屬于特缺,沒三、四萬根本就下不來。你還別嫌貴,這只是一年的價錢,第二年你要是還想當官,那就得繼續拿錢。單單靠著賣官鬻爵這一項,曹睿就賺了幾百萬大洋。
這還不算,曹睿還經營著餅干廠、米莊、被服廠,從各地采購米面、被服原料,不出運費、不交稅賦,轉手高價賣給曹督軍,這又是一筆暴利。
后來曹睿的親孫子跑路港島,單單是珍玩玉器就裝滿了上百個箱子,可見這廝到底貪了多少。
曹睿丟出去親信背鍋,社會各界顯然不買賬,徑直翻出曹睿老底,口誅筆伐,極盡聲討之能。
曹睿或許是覺得風向不太對,說話不再像是此前那般硬氣,這開了道歉的口子不說,接受報紙采訪,百般辯解,聲稱鎮壓之事絕非出自他的授意,乃是手下人自作主張云云。
反倒是楊景林,五月間學生躁動,楊景林帶著巡警一路護送,除了不許學生們沖擊省衙門,其他的一概不管。再加上處置了楊三姐的案子,這一時間楊景林的名聲反倒水漲船高。
就連梁啟超梁先生都難得的說了好話,在報紙上說‘楊景林執掌津門警務還是比較穩妥的’。
費景庭跟曹睿見過一次,對其沒什么印象。不過這回曹睿算是得罪了費景庭,他便琢磨著報復回去。這曹睿刮地三尺,貪了這么多的民脂民膏,費景庭就動了劫富濟貧的心思。
此事不急,回頭找楊景林探探口風,想來楊景林跟曹睿一向不對付,定然知道曹睿將財物都藏在了哪里。
翻開第三版,頭版便是私立北辰大學既定于本月十七日開學的消息。
費景庭有些懵,自己所在的大學要開學了,自己竟然是從報紙上得到的消息。
一琢磨也是,這段時間自己躲去了大王莊,消息閉塞,嚴先生一時間找不到自己也是正常。得,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那趕緊去嚴先生府上走一趟吧。
費景庭騎著車便去了嚴先生府上。
仆人將其引如,奉茶請其稍等,不過幾分鐘,嚴先生便從樓上下來了。
費景庭對這位教育家很是敬仰,當即起身打招呼:“嚴先生。”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