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天色已暮,天邊只余一抹紅暈,費景庭便點點頭,揮手間那輛黑星邊三輪出現在路上。
符蕓昭歡呼一聲,跳上車,熟練地打著火,招呼道:“景庭哥哥,快上車。”
費景庭卻不緊不慢先行給她戴好了頭盔,這才施施然坐進挎斗里。
摩托車發動,開了遠光燈,燈柱照射出去老遠,沿著蜿蜒的小路上了大道,轉眼便只能透過樹林的縫隙看見若隱若現的燈光。
河神廟前,張樂瑤見此,嘟囔了一嘴:“袖里乾坤嗎?費先生果然好修為。”
她目光灼灼,不見絲毫的失落。從小到大,她便知道自己不如弟弟,只因是個女兒身。谷
家中人只道張樂瑤天賦卓絕,卻哪里想到除了吃飯睡覺,她不是在習練琴棋書畫,便是暗自刻苦修煉。
天師府真傳只能傳給小天師,那又如何?張樂瑤愣是從龍虎山的道觀里習練了術法,生生將親弟弟張道恩壓制得不得翻身;
叔伯弟兄覬覦自己的美貌,那便怎樣?張樂瑤出手不留情,將幾個浮浪的本家子弟打得見了自己便渾身顫抖,這才到了十九歲還沒出閣;
父親叱責自己沒有女兒該有的模樣?好,不過是琴棋書畫,不過是少睡一些,練得樣樣精通,看父親還如何阻止自己修行!
便是如此,從小到大,張樂瑤從沒有一樣東西是唾手可得,有的只是執著的追尋,而最終總會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除了天師之位。
張樂瑤暗自盤算,良久,樹林里傳出哼哼唧唧的聲響,隨即張道恩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眼見張樂瑤立在廟門口發怔,張道恩忍不住道:“張樂瑤,你是怎么辦事的?六甲神書與鯊魚劍你是別想了!”
張樂瑤收回心緒,平靜的看過去,那冷漠的眼神頓時讓張道恩渾身一激靈。記起被姐姐支配的恐懼,張道恩聲音小了很多,嘟囔道:“說好的你來對付姓費的,結果如何?不但沒留住人,還讓我挨了一通打。”
張樂瑤輕聲道:“你是被符姑娘打的,與我何干?”
張道恩頓時氣惱的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不過大半年不見,符蕓昭的修為不見如何變化,這手段卻愈發詭異百變起來。
蠱術、咒術、術法三樣齊出,臨了還讓妖蛇變化做自己的模樣,兩個人合起伙來對著他一通胖揍。這一通好打,張道恩趴在樹林里緩了好半晌才爬起來。
起來后便發覺,原本只是有些微微駝的后背,變得愈發駝了。
看著長姐張樂瑤身上只是略略沾染了一些灰塵,張道恩問道:“姐,那姓費的很厲害?”
“什么姓費的?”張樂瑤平素古井不波的面孔陡然變了,皺著眉頭道:“記住了,以后見了面要叫姐夫。”
“哈?”張道恩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張大的嘴巴能塞下一枚鴨蛋。
張樂瑤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兩件事。這其一,我不逼著你回龍虎山,你想回便回,只是不許纏著我;其二,若我嫁與了費景庭,那符蕓昭便沒了著落,你可以趁機將其娶回龍虎山。”
姐姐要嫁給費景庭,然后符蕓昭就沒了著落,自己就可以趁機將符蕓昭娶回龍虎山……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但張道恩一時間不知道問題出在那里。
好半晌,張道恩才跳著腳道:“姐,你這是要破門而出啊!咱家祖訓,女子不外嫁,男子不娶外姓!”
“呵,要破也是你先破的,符蕓昭又不是張家女子,你如何娶她為妻?”
張道恩卻道:“我又沒說當正妻,娶回去當小妾不行嗎?”
張樂瑤嘆了口氣:“還好符姑娘走了,不然你今天非交代在這里不可。”
張道恩揉著脹痛的腹部,嘟囔道:“如此兇悍,我現在又不想娶了。姐你說的對,這世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