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關熙怡捧著一套西裝款款走來,見門敞開一角,窺視過去,邊見費景庭正在收拾東西。
她推門而入,笑著說道:“我給你裁了一身西裝,也不知合不合身,你穿上試試?”
費景庭將蝕刻廢掉的玉石丟在一旁,點頭說了聲‘好’。關熙怡便走過來,展開上衣,幫著費景庭穿在身上。
臥室里就有鏡子,這身上的西裝毛呢料子,灰格子的細紋,紐扣也用的是考究的銅扣,費景庭活動了下雙臂,贊道:“很貼身,過幾日就能穿上了。”
關熙怡一雙美目上下打量,最終定在了費景庭的頭頂。過了幾日,這頭上冒出的青茬頭發(fā),便是眉毛也長出了一些,就連陰陽臉也因著曬了太陽,離得遠了就有些看不出來。
費景庭開玩笑說自己成了禿驢,可在關熙怡心里,便是成了禿驢,費景庭也是最為英俊的禿驢。
心中情動,撫著后背的褶皺,關熙怡情不自禁將臉頰貼合在費景庭的后背,雙臂環(huán)住費景庭的腰。
費景庭停下來,任憑關熙怡抱著自己。良久,費景庭才問道:“布莊里可還好?”
關熙怡便低聲說道:“有順子在,都還好,就是近來生意有些差。”
這大半年風云激蕩,局勢時好時壞,這布莊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今日關熙怡盤點了一番,半年的光景不過賺了一千出頭,比之往年少了許多。
她這還算是好的,那些飯莊才是倒了霉,不少的小店都因著時局動蕩而關了門。
費景庭說了些寬心的話,關熙怡卻好似根本沒在聽,只是靜靜的貼在費景庭的后背上。
外面?zhèn)鱽矸|昭的哼唱聲,關熙怡輕輕松開,雙眼有如湖水,低聲道:“那我回去修行了。”
“嗯。”
費景庭伸手勾了下關熙怡的手指,關熙怡頓時臉頰暈紅,轉身快步離去。沒一會兒,符蕓昭探頭探腦的進了房,看見費景庭穿著新衣服,便道:“景庭哥哥,你看到小白白了嗎?”
“怎么又找它?”
符蕓昭氣惱道:“小白白偷了我的鍋巴,我今天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這一主一寵之間每日里打打鬧鬧,沒大沒小,主人沒主人的樣子,靈寵更沒靈寵的德行,為了一口稀奇的零食斗得天翻地覆,還樂此不疲。
“沒看到,”眼見符蕓昭又要去尋小白蛇的晦氣,費景庭趕忙叫住:“等下,我晚間出去一趟。”
“哦,那要我跟著嗎?”
“你留下看家,別咱倆都出去,再讓賊人偷了家。”
符蕓昭琢磨了下,認真的點點頭:“那個張道恩小肚雞腸,說不定能干出這種事來。好,那我就在家守著。可是景庭哥哥,你晚上要去做什么啊?”
費景庭笑著道:“偷別人家。”
還有這么好玩的事兒?符蕓昭頓時來了興致,奈何要提防張道恩偷家,于是符蕓昭頓時氣悶起來。心中也不知咒罵了張道恩多少遍,甚至發(fā)誓下次再見面,一定要揍得張道恩知曉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收拾停當,費景庭換了一身便于融入夜色的深色袍子,起身便離開了小洋房。
今夜要光顧的地方有些多,費景庭懶得騎自行車,便用了神行術,在夜色掩護下先行到了曹睿的小舅子家。
此人替曹睿經營著米莊、被服廠,每月經手的銀錢無算,單看所住的房子便知道了。能在公共租界里置辦下如此大的洋房,沒個二十幾萬下不來。
費景庭變換身形,假形之術用出,化作一駝背老者。院墻不過一丈,費景庭抬腳便越了過去。落地之后形如鬼魅,兩名打掃落葉的下人剛聽見響動,便被費景庭點倒在地。
闖進洋房里,管家模樣的家伙眼見面孔陌生,還沒等問出話來,又被費景庭點倒。
曹睿的小舅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