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
時值十一月,天氣漸漸寒冷起來。張樂瑤推門而出,捧著個水盆去到院子里的水龍頭處打水。
她身上現在倒是不缺錢了,可依舊沒退掉大雜院里的房子。她生性嫻靜,每日里除了去到北辰大學的醫務室里閑坐,偶爾與費景庭品品茶,聊聊修行的事兒,其余時間便是存想修行。
待下班歸來,除了偶爾來院子里打水,其余時間大多都在自己的房里修行。
前院傳來李志章罵罵咧咧的聲響,張樂瑤卻毫不在意,她在此間在意的也唯有費景庭而已。
“踏馬的……又熬了一晚上,鬼影子都沒見著一個,清早就得了消息,昨兒晚上又死了一個。二大伯,您最近可得小心點,別讓人半夜給敲了悶棍!”
“李二狗子,你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抽死你!”
“得,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您歇著吧,哈~欠,這一晚上熬的,我得趕緊回家補補覺去。”
李志章進了中院,抬眼便瞧見打水的張樂瑤。李志章揉了揉鼻子,臉上頓時現出猥瑣的笑容。
“喲,張姑娘,打水呢?”
“嗯。”張樂瑤關了水龍頭,轉身便要回房。
“哎,你等會兒~”李志章挪動肥碩的身形,幾步湊過去,神秘兮兮的道:“張姑娘,你最近可得小心點。”他四下瞧了瞧,壓低聲音說道:“上頭不讓說,可鄰里鄰居的,你又自己一個人,我實在看不下去。”
“這近來可不太平,有一伙兒賊人專門盯上了年輕女子,半夜下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看張姑娘近來回來的挺晚,你可得多加小心。”
張樂瑤定住腳步沒說什么,便在此時,東廂房里,二丫扯著嗓門嚷道:“李二狗子,你給姑奶奶滾進來!”
李志章神情一頓,緊忙溜進了自家。跟著便是一片雞飛狗跳自是不提。
張樂瑤卻渾不在意,能打她主意的賊人可不多。
也是趕巧,這天白日里一直清閑,直到傍晚,幾名學生才攙著一名學生來了醫務室。望聞問切,只是簡單的食物中毒。那男生貪嘴,中午跑去外面吃了不干凈的零嘴,下午鬧騰了一下午的肚子,直到上完課才來醫務室。
張樂瑤翻找一番,醫務室里倒是沒有對癥的藥物,她便自行開了方子,又自行去藥方里抓了藥。等一切忙活完,天也黑了。
想著今早回自己的房間,張樂瑤便抄了近道。臨近一段河道旁的小路,遠遠便瞧見兩個人影扛著個麻袋,放下后又往里裝了些石頭。
張樂瑤渾然不顧,照舊超前走著。
黑暗中的兩個人影頓了頓,隨即嘰里咕嚕說了一陣洋話,轉頭便朝著張樂瑤圍了過來。
張樂瑤微微蹙眉,干脆停下身形,靜靜的看著兩個人影靠近。待逼近十步之內,張樂瑤就察覺到了不對。
她雷法已然修行到了開天門,存想之中,祖氣過玉京入泥丸,雖然比不得費景庭天目術中的陰陽眼,卻也能察覺到一些氣機。
此時離得近了,便察覺到兩個黑影身上濃重的陰煞之氣。
“妖邪鬼祟?”
橫笛自袖口脫落,握在手中,黃符自囊中飛出,無風自燃,迫近的兩個黑影頓了頓,跟著繼續逼近。
張樂瑤神情一緊:“不是鬼祟,妖邪?”
此時距離已經很近,來不及再打出符咒,張樂瑤按動機簧,軟劍自橫笛中抽出。劍尖抖出梅花,朝著兩個黑影便刺了過去。
兩個黑影身形迅捷,卻哪里是張樂瑤的對手,不過幾個照面,軟劍便劃過一名黑影的脖頸,引得鮮血噴濺。
張樂瑤待要斬殺另一黑影,卻發現脖頸劃破的黑影好似無事一般,又糾纏了過來。
張樂瑤當即避走,趁機打出黃符,口中低聲念叨:“吾是洞中太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