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坪上身影交錯,拳腳相加,招招兇險,卻透著一股子別樣的美感。集裝箱房前的臺階上,殷金華抱著雙膝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一個眨眼便會漏過精彩的招式。
張懷英從房中出來,悄然坐在一旁,問道:“你在看什么?”
“看師父跟師娘過招啊,別吵。”
張懷英只看了兩眼,費景庭與張樂瑤身形實在太快,快到張懷英的肉眼跟不上,只看了片刻便頭暈目眩。
張樂瑤收了其做弟子,剛開始沒傳法,只丟給小姑娘一些道藏讓其自行領悟。張懷英的心思不在修道上,那道藏讀得她頭昏腦漲,始終弄不明白其中的真意。
有些人便是如此,明明有根骨,偏偏悟性、心性差了一些,終生便無法入道。
場中二人一觸即分,費景庭收招之后思索了良久,點頭道:“天師府的拳法果然名不虛傳。”
這世間道門內家拳不少,張樂瑤便說過,有多少道門內家拳,便有多少天師府的內家拳。
同樣是太和拳,天師府的太和拳六路齊備,拳意與太和拳想通,招數發費景庭所未想,方才交手,卻讓費景庭對拳意愈發領會了幾分。
眼見張樂瑤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費景庭一抖手,便有冰鎮的純凈水與一塊毛巾遞了過去。
張樂瑤接過來,看著他略略一笑,便擦拭起來。費景庭想起昨日張樂瑤雷印的事兒,便又追問了兩句。
張樂瑤便說:“強求也無用。萬法歸宗我通讀過,還看了家中制印的秘書,以書中秘法制印,奈何始終無用。”
“哦?怎么講?”
萬法歸宗一書詳細講述了各類法印的制作方法。雷印猶以桃木為上佳,雷擊棗木次之。這其中桃木又有別樣分類,總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選取了材料,要選定日子,選一靜室請兵和祭兵,一般是選六丙日或雷會之日以及庚申、丁卯等日,夜間按儀規進行,祭煉十二次后就靈驗了,有的祭煉百次。
問題是祭煉時需要驗證所請之天兵是否降下,就算降下了,滿三年之后又需送回,別行奏請換之。
凈明派的符箓之術已然徹底無用,而雷法也無法從天界請下天兵。沒了天兵,自然也就制不成雷印。所以這世間雷法修行還在,卻逐漸衰微,再也沒有修行有成者。
費景庭聽了張樂瑤的訴說,當即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你要不更換修行法門?”
張樂瑤道行不低,轉換法門不過是耽擱一些時日,待步入正途,道行很快就能追上來。
張樂瑤卻搖頭道:“此時不急,我想著尋一方天師印,說不定能助我修行。”
“天師印?”費景庭略略詫異。張元朝的天師印此前就在他小世界中,早知道有助于張樂瑤修行,那還還什么?
眼見費景庭想偏了,張樂瑤便道:“這世界又不止張家一門天師……你可聽過四大天師?”
道門有四大天師,分別是張道陵、葛玄、薩守堅、許旌陽。費景庭自然是知道的,他便點了點頭。
張樂瑤說道:“這其中薩守堅以雷法著稱于世,若尋得薩祖雷印,說不得我這雷法還能修行下去。”
“你打聽過薩祖雷印的消息?現在在哪兒?”
張樂瑤笑著說:“不急,待……日后再說吧。”
日后?費景庭看著陽光下額頭晶瑩的張樂瑤,南面心猿意馬起來。
兩個小的就在一旁瞧著,費景庭也不好做什么,只是偷偷牽了牽張樂瑤的手。
便在此時,猞猁從山下奔行上來,老遠便喊著:“老爺,老爺!山下有情況。”
猞猁奔上石坪,當即說道:“老爺,小的老遠瞧著一隊兵朝著山下的楊木庵沖了過去。”
一隊兵?這荒山野嶺的,北洋兵跑這兒來做什么?哦,對了,直皖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