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嘩啦——
眼見著費景庭笑意盎然伸手去抹符蕓昭嘴邊的油漬,對面的關(guān)熙怡心中吃味,費景庭就從沒對她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下一刻,情形陡然變化。費景庭一指點在符蕓昭的眉心,哪怕是關(guān)熙怡剛剛修行不久,還處在胎息法的筑基之境,可依舊感知到莫名的氣機(jī)在空氣中震蕩開來。
只見符蕓昭原本迷糊仰頭的神情略略呆滯,繼而雙目失神,一頭栽倒在桌面。費景庭緊隨其后,垂下點在符蕓昭眉心的手指,身子前傾,從椅子上滾落下來。
倪秋鳳嚇了一跳:“這……這是怎么了?”
張懷英也沒踏入修行門檻,只是莫名緊張起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猞猁護(hù)主心切,過來化出雙手就要攙扶費景庭。
“莫動!”
張樂瑤呵斥一聲,止住了猞猁的舉動。
關(guān)熙怡揪著心問道:“到底怎么了?”
胡七姑在一旁笑吟吟道:“老爺這是發(fā)現(xiàn)夫人不對勁了。”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了?”關(guān)熙怡問道。
卻是小姑娘殷金華道破玄機(jī),指著桌面說道:“師娘平素最愛吃小炒肉,每次連辣椒都會吃掉,這次卻將辣椒挑了出來。”
張樂瑤說道:“只怕剛才的符蕓昭不是符蕓昭。”說話間,張樂瑤抽出兩張黃符,分別貼在費景庭與符蕓昭身上,手掐法訣腳踏罡步,念咒道:“開通天庭,使人長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嬰。滅鬼卻魔,來至千靈。上升太上,與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靜聽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
此為上清醒神咒,雖不能直接喚醒二人,卻可護(hù)持一二。張樂瑤皺著眉頭看了眼呼吸微弱的費景庭,暗自揣測,也不知費景庭用了什么秘法,竟然神魂出竅,徑直侵入符蕓昭識海之中。
心下先是暗暗責(zé)怪費景庭莽撞,轉(zhuǎn)念一想,發(fā)現(xiàn)此舉卻是眼下最為穩(wěn)妥的法子。
張樂瑤與符蕓昭還不算太熟,自然不了解其生活中的小習(xí)慣。關(guān)熙怡、倪秋鳳等人卻是不同,朝夕相處了好久,符蕓昭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縱然暫時看不出,時間一長也能窺破符蕓昭的異常。
費景庭生怕遲則生變,一則被拆穿之后此人駕馭符蕓昭的肉身遠(yuǎn)遁千里,到時候去哪里尋?二則,就算不逃跑,以‘符蕓昭’的修為,斗將起來,到時候也不知會殃及多少無辜。
是以費景庭的選擇隨略顯操切,卻是最為直接有效的法子。
黃符生效,微微泛起光華,張樂瑤略略松了口氣,說道:“切莫動這兩人的身子,否則神魂回返,找不到肉身就麻煩了。”
關(guān)熙怡與倪秋鳳都急了,一個道:“樂瑤,眼下我們能做些什么?”
另一個道:“怎么會這樣?蕓昭怎么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眼見眾人都失了分寸,嘰嘰喳喳吵嚷起來,張樂瑤一雙清冷的眸子掃過去,眾人頓時止住了竊竊私語。
待安靜下來,她說道:“內(nèi)中詳情回頭我再告訴你們,眼下你們且先撤出去,切莫攪了景庭的手段。”
關(guān)熙怡忍不住問道:“樂瑤,他們……他們沒事吧?”
“無事,”張樂瑤說道:“景庭修為深厚,與蕓昭聯(lián)起手來,想來就算那人再厲害也得處在下風(fēng)。”
眾女在張樂瑤的寬慰下稍稍放下心來,待她們紛紛離去,張樂瑤反倒嘆息著皺起了眉頭。
事情哪里有她說的那般輕松?符蕓昭如此修為,都被那人占了先機(jī),奪了肉身主導(dǎo)。費景庭與符蕓昭修為仿佛,便是聯(lián)手又如何?
修道者神魂之爭,可不是人多就有用的。境界上的差距,便有如一道天塹,任你多少人都無法跨越。
如今卻是說什么都晚了,費景庭已然侵入符蕓昭識海之中,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