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兩輛越野車匯合。
白色那輛國產的還好,車頭部位不過撞了不少蟲子,沾染上了青綠色的蟲膠;黑色那輛……
費景庭從車上下來,看著沒了保險杠,引擎蓋上滿是血跡的大g,好一陣默然無語。他就知道,車落在符蕓昭手里一準沒好。
“不怪我,那些人有槍,我干脆就撞了上去。”
行吧,費景庭還能說什么?
“遇到了多少人?”
“八個,兩個會法術。”
“我這邊也差不多,三個會法術的。”
符蕓昭苦惱道:“景庭哥哥,我原本留了個活口,奈何那家伙不會漢話,最后只能讓金蠶吞了。”
半空中一陣扭動,蟲身娃娃臉的金蠶現身,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惱火,還干嘔了幾下。
金蠶有潔癖,就連吃人都很講究,只吃心肝當中的精華。若剖開尸體,便會瞧見其心肝千瘡百孔。有傳聞說被金蠶吃了的人,死后若是火化,其心肝不能煉化。
“金蠶說,那些家伙不好吃。”
費景庭揉了揉符蕓昭的頭。
胡七姑在一旁小意問道:“老爺,那兩處西北薩滿盡數滅了,如今該如何行止?”
“回歸綏。”
符蕓昭說道:“哈?又去歸綏?”
費景庭說道:“這兩處西北薩滿只是誘餌,為的是鬧出動靜吸引我們注意。那個叫莫爾干的大祭司另有圖謀,似乎是打算跑到山里去復活一個叫伊爾勒格的邪神。”
頓了頓,費景庭接著說道:“隨不知伊爾勒格被鎮壓在哪座山頭,但此邪神復生,必要收割大批生魂。草原上地廣人稀,這大青山腳下,哪里聚集的人口最多?”
“歸綏!”胡七姑在一旁答道。
因著地利因素,歸綏乃是庫張貿易線的必經之路。歸綏城皮貨貿易繁盛,內中鞣制皮貨的商號不知凡幾。刻下才八月,城中就聚攏了上萬人口,待到了秋冬之際,人口還得翻番。
邪神復生之后想要收割生魂,還有比歸綏更合適的靶子嗎?
費景庭打算坐鎮歸綏,那邪神復生必然鬧出老大動靜,到時若來得及便出手阻止;來不及,那便半路與那邪神斗上一場。
符蕓昭吐槽道:“又去歸綏,這大半個月一直繞著歸綏打轉,實在是膩歪。”
別說符蕓昭,便是張樂瑤這十幾日待下來,也對歸綏乃至草原膩歪得緊。
眾人商議停當,分乘兩輛越野車,又朝著歸綏而行。他們中午才從歸綏城中出來,繞了個圈子,入夜之后又回了歸綏城里。
入住的還是那家客棧,費景庭略略感知,卻沒感知到常家四兄妹。也不知這四條蛇是知難而退,還是另有謀劃。
多了個小姑娘,費景庭便多開了個房間,讓張樂瑤陪著薩仁其其格。待小姑娘睡了,張樂瑤才過來說道:“薩仁其其格的父親沒了,不過爺爺還在。等此事了結,可以把她送到她爺爺那里。”
“那就好。”
費景庭剛剛點頭,便心有所感,與同樣感知到的張樂瑤對視一眼,二人開了窗子,跳上客棧房頂,舉目朝著北方的大青山望去。
夜幕如墨,天目術下,費景庭卻瞥見有無數的陰煞之氣朝著一座山峰匯聚。片刻之后,好似地震一般的隆隆聲傳來。
隨著那轟鳴之聲,一股強橫的氣機擴散開來,內中隱含暴虐、扭曲之意,刺得費景庭好一陣不舒服。
身旁的張樂瑤打出黃符,定住心神,擔憂道:“景庭,那邪神只怕不好對付。”
“不好對付也要對付,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邪物荼毒生靈。”頓了頓,費景庭看著張樂瑤道:“邪物強橫,只怕你有危險,不如先行進小世界躲避一二。”
“那你呢?”
費景庭沒說話,只是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