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場中尸橫遍野。費景庭兀自不解氣,自己好端端的師父,差一點就邁入人仙之境,竟然死在這等齷齪妖邪手中,他怎能甘心?
提劍上前,手起劍落,將那五顯神的頭顱盡數(shù)斬落,揮手間便收入小世界之中。
符蕓昭說道:“五顯神已滅,還差張殿臣那家伙?!?
張樂瑤眼見費景庭狀態(tài)不太對,勸說道:“景庭,不要造下過多殺孽。”
“我省得?!?
張殿臣一家不在臨安城中,而是在臨安下面的平峰村。費景庭窩著一股邪火,自然不愿意耽擱。
師父王靜玄的死給了費景庭極大的刺激,一身深厚修為又如何?敵不過洋槍一桿。
此方天地靈機斷絕,乃是真真正正的末法時代。
費景庭機緣巧合修到了先天巔峰,差一步便是人仙之境。先前曹仙姑、衛(wèi)姜反復提醒,不得天仙不要飛升。
此番與王靜玄見了最后一面,王靜玄曾言,外間元炁斷絕也就罷了,洞天福地之內蘊含的靈機也稀薄了起來,只怕要不了幾十年便會枯竭。
費景庭自問修到人仙乃是水到渠成之事,可接下來呢?
心中的迷茫與師父的慘死,讓費景庭五味雜陳,心緒紛亂。也是在一片紛擾之中,三人縱躍如飛,到了那平峰村。
此村依山而建,下方是連著湖泊的上好水田,人家不過百來戶,不用打聽,尋著那最大的門戶,一準是張殿臣家。
三人怕打草驚蛇,再讓那張家父子走脫了,于是翻墻入院,符蕓昭以迷魂香開道,沿途幾個仆役與士兵盡數(shù)被迷倒。
正室里,張殿臣、張元峰父子倆正興致勃勃的喝著酒。
張殿臣憂心忡忡道:“老大,最近多加小心。那天目山上的老道既然有本事,說不定回頭還會找咱們報仇?!?
張元峰丟嘴里一顆蠶豆,不屑笑道:“爹,我現(xiàn)在是守備營的營帳,手底下幾百條槍,那老道就算再厲害又如何?惹急了我?guī)П阉筋^給平了。”
“哎,你呀,做事就是急躁。我可是聽說,當初鼎鼎大名的盧公子都親自上過天目山……”
“盧篠嘉?”張元峰嗤之以鼻:“那就是個仗著老子玩兒女人的貨色,沒多大能耐。爹,回頭你再跟五顯神遞遞話,再拿一些錢財走動走動,我要是升了團長,那咱家的富貴就徹底保住了。”
“先穩(wěn)一穩(wěn)再說,”張殿臣話沒說死,轉而說道:“這求五顯神,得上祭品。四爺尤其喜歡剛成婚的女子,前兩日剛看中了一個,只是這戶人家不好招惹,還得琢磨一些手段。”
張元峰樂了:“爹,你就別懵我了。那馬道婆得了好處,四下煽風點火,我看要不了兩日那白家就得認命?!?
聊齋演義當中,五顯神堂而皇之闖進人家里,絲毫不避諱家中男主人,徑直淫辱女子,來去如風,所有人等敢怒不敢言。
到底是小說家言,若是五顯神如此猖獗,必然招致道門討伐。所以這假托五顯神的老四便利用張殿臣,先以錢財利誘,再污其清名,雙管齊下,就沒有不得手的。
張殿臣二十年來富甲一方,家中良田千畝,城中商鋪十幾間,這些年來手中的佃戶日子過不下去,但凡是借了印子錢的,大多家中妻女都遭了淫辱。
有性子烈的也不怕,花一些小錢讓馬道婆造謠生事,這頭將女子浸豬籠,轉頭就被老四擄去了山中淫樂,之后再祭了老大的五臟廟,如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停在房門前略略聽了一陣,費景庭心中惱火至極,一腳踹開了房門。
“誰?”
張元峰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摸桌子邊的槍套。
費景庭三人哪里會給這廝摸槍的機會?不待費景庭出手,空氣中氣機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