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鑫璞贊同道:“我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話,可這樣的話說出來似乎就是永恒不變的真理,衛(wèi)國,我不管其他人怎么選擇,我孫鑫璞決定不走了,縱然這江蘇境內(nèi)的百姓我一人的力量指定救不過來,但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啊,能救一個便是一個!”
“團長,我丁勇是肯定不走的!”
“甄有為愿意留下!”
“易安華。”
“姜尚。”
……
一個個將領(lǐng)們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獨立團所有的干部,包括班長,副班長,一個都沒有落下。
緊接著有血性的戰(zhàn)士們也紛紛表示愿意留下。
群體的影響之下,就連潰兵排長等對鬼子滿心畏懼的家伙們,心底也燃起了熱血,潰兵排長梗著脖子說道:“周長官,我們已經(jīng)窩囊了一次,不想再窩囊第二次了,我和弟兄們算是想明白了,人這輩子總是難逃一死,與其死的窩囊,倒不如轟轟烈烈地干他娘一場,當(dāng)一回真爺們兒!”
這話語說得慷慨,獨立團戰(zhàn)士們因為此,再看向潰兵排長等人,目光之中也多了許多不同,其中夾雜著尊重與認(rèn)可。
周衛(wèi)國笑了,“好,我再問兄弟們一句,是走?還是留下?”
“留下,留下——”
將士們齊聲回應(yīng)。
周衛(wèi)國重重地點了點頭,朝著將士們敬了軍禮,“兄弟們,我替百姓們謝謝大家了!”
一番動員下來,戰(zhàn)士們選擇留下,且士氣高漲。
戰(zhàn)士們按部就班地進入工事防御,就連潰兵排長等人也是一臉的堅決,似乎融入到了獨立團之中。
望見這一幕的孫鑫璞與方勝利暗自感慨。
孫鑫璞道:“以前見過不少軍閥,打仗前將大洋抖落一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打起仗來那些軍閥士兵們倒是也算勇猛。
而我們中央軍的軍官們倒是更高明一些,在鼓舞士氣的時候總會說些大義凜然的話語,將士們因此士氣大振,殊死奮戰(zhàn)。
可這樣的士氣卻要常常鼓舞,持續(xù)不了多久也就泄了。
可今天衛(wèi)國你這一番話,外加上咱們一路所見所聞,還有百姓離開時的淚水和感恩戴德,別說是將士們了,就連我也覺得心底的某根兒弦被觸動了。”
“衛(wèi)國,這到底是為什么?”孫鑫璞疑惑道。
周衛(wèi)國笑了,他看見方勝利也有同樣的困惑。
想了想,周衛(wèi)國緩緩開口解釋道:“鑫璞,勝利,我們是生死兄弟,有些話我也不瞞著你們,我就想問一句,你們覺得為了錢財和仕途而作戰(zhàn)的部隊如何?”
口直心快的方勝利率先回答道:“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真到了要命的時候,沒有幾個愿意為了錢財和仕途選擇死亡的,這也是淞滬會戰(zhàn),南京保衛(wèi)戰(zhàn)潰兵大量出現(xiàn)的原因,我們中央軍還好一些,至少有不少像我們這樣的軍官還知道救亡圖存,為了國家,為了民族而戰(zhàn),可說到底,大部分還是為了錢財和仕途。”
孫鑫璞點了點頭,“勝利說的一針見血,雖然我很不想承認(rèn),畢竟自己也是這樣的部隊中的一員,但事實就是這么回事!”
“衛(wèi)國,你到底想說些什么?”孫鑫璞問。
周衛(wèi)國正色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咱們的部隊不是為了仕途與錢財而戰(zhàn),而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百姓,為了心中的信仰而戰(zhàn)嗎?”
方勝利感慨道:“若是真有這么一天,將不畏死,兵不畏戰(zhàn),小小日寇又怎敢猖獗?”
孫鑫璞苦笑道:“可終究難以實現(xiàn),早些年軍閥林立,相互爭斗,各處民不聊生,如今日軍侵略我中國,內(nèi)憂外患,情況更加糟糕,趨利避害者比比皆是,這樣一支雜亂的大隊伍,就連校長也掌控不過來,更別說是我等了,又怎么可能做到人人心中懷有信仰,為了信仰而戰(zh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