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紅了,接連嘔血。
他來搖搖晃晃來到張橫面前,跪地嚎叫:“張元伯,我給你跪下啦!我給你磕頭啦!”
他“砰砰砰”的向張橫叩頭:“這四方城是你的地盤,你只要能救下我手下這些兵,日后姓滕的這條命就交給你啦!我給給你牽馬墜蹬,任憑差遣!若有吩咐,水里來,水里去,火里來,火里去!”
張橫急忙伸手將他扶?。骸半趾伪厝绱思?,大丈夫馬革裹尸,生死本是尋常事,你何必為了這些屬下,向我一介白身粗人服軟。”
滕志高嚎啕大哭:“他們若是死在戰(zhàn)場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可現在被人投毒身亡,我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又怎向京中親朋交代?”
張橫微微皺眉:“自古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你是朝廷正規(guī)軍,與我民團不同,如何也這般意氣行事?這些兵士,死了也就死了,重新招募便是?!?
滕志高道:“張橫,你心如鐵石,不近人情,我不如你,做不到如此冷血。你若有辦法,還請救他們一救。我在此發(fā)誓,若你能救他們一命,日后絕不與你為敵,滕家親朋好友,不會再有人跟你為難!”
張橫笑道:“什么時候‘不跟我為難’也成了與我交好的條件了?他媽的,老子五年前就不怕你,難道現在就怕了你們么?你這到底是威脅我,還是在求我?”
滕志高一愣,急忙道:“是我口不擇言了,張兄,我再給你行個大禮……”
張橫急忙將他扶起,在滕志高肩膀上拍了拍,嘆道:“滕兄,咱們昔日恩怨,至今往后,休要再提?!?
他從腰間摸出一顆龍珠,遞給滕志高:“把此珠以清水浸泡,讓這些中毒的兵士喝下,當能解毒?!?
滕志高大喜,急忙伸手接過龍珠,命人取來清水,救治中毒的兵士。
這龍珠功效非凡,泡水之后,給中毒兵士灌下,頃刻間便有好轉。
滕志高自己也喝了一瓢,只覺得透體清涼,渾身汗毛孔都被一股清涼之力沖開,體內毒氣悉數被清水沖刷而出,出了一身臭汗,化為粘稠臭泥,糊了一身。
別的兵士也是如此。
于是進入附近小河,在河中好一番清洗,熏死河魚無數,這才爬到岸邊休息。
這些兵士經此一事,身子虛脫,半月之內,難以恢復。
張橫乃命人搭建帳篷,供這些士兵居住,重修兵營,埋鍋起灶,同時向顏冕索要三千銀兩的醫(yī)藥費,又為這些兵士采買口糧與醫(yī)藥費,好一番忙活,方才讓這些朝廷士兵安頓下來。
顏冕返回衙門之后,越想越不對勁。
他來這四方城后,分文不曾揣入囊中,反倒自掏腰包,掏出了幾千兩銀子,與來時預想截然不同。
區(qū)區(qū)錢糧還是小事,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欽差龐元失蹤了!
欽差本是前來四方城賑災的,結果賑著賑著,把欽差自己都給賑沒了……
這種事說出去,別人聽了只當是一個笑話,但對顏冕這些當事人來說,沒有保護好欽差,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一個不當,丟官事小,滅門事大。
顏冕自己,已然擔不起如此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