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驚,頓時站了起來。
他盯著師爺看了半晌,然后又喃喃自語“最近,似乎并沒有聽到過這號人物,該不是為了他吧?”
師爺看著縣令“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能吟出這等詩句的人,必然不是凡夫俗子,莫非此人是化名?”
縣令聽著師爺的話,頓時迷瞪起眼睛“你說的不無道理,走,去看看那個陳爻。若是真為此人,倒也不失我等一個機緣。”
“呃——”師爺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
“怎了?”縣令不解問道。
“回老爺,沒有留下此人住處。”師爺尷尬的說道。
縣令一愣,然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白了師爺一眼。
“換身便服,跟著齊一屯吧,肉吃不上,湯不能少了這口。”說著,縣令直接向著里屋走去。
師爺等人看著縣令的動作,紛紛回去換上常服……
“齊老,身體可還康泰?”行走在大街上,兩旁的百姓,不時傳來問候的聲音。
齊一屯微微笑著,揚起手中拐杖“不行嘍,沒有這個,路都走不上了。”
說完,他似乎打趣的說道“若是再遇陛下,我往地上躺便罷,陛下都不能怪我欺君!”
齊一屯的話,說完,立刻引起大家的笑聲,不過這笑聲中,卻有些唏噓。
當年,南方大旱,大萬不僅沒有開倉放糧,賑濟災情,卻還要征收四方錢糧,打一場所謂更改國運的大戰。
朝堂論事,砍了十多名大臣,文武百官,百姓,人人談災色變,不敢枉議朝政。
那年,齊一屯剛滿六十歲,他不惜拖著老邁身軀,來到皇城,更是以身犯險,撞上圣上車駕,強行逼停圣行。
那一日,護衛要捉拿這個驚了圣駕的老頭,卻沒想到齊一屯,先叫起冤,非說是圣上橫行街市,撞了自己,還要拉著圣上去找圣上評理。
大萬皇帝被齊一屯的做法樂到了,屏退了左右,親自扶起齊一屯,而齊一屯卻趁勢拿出事先準備的十萬災民按壓手印的血書。
大萬皇帝看著血書動容,當他無意間問了一句災民怎樣了?
這位老倌,更是拿起一塊石頭,就啃,啃的滿嘴鮮血淋漓。
大萬皇帝,震驚不已,卻被告知災民,吃光了樹皮,吃出了三尺觀音坑,一些地方的人,已經開始這樣啃食石頭了。
那一日,大萬皇帝徹底被這位無名之輩感動。一封封災情奏報,這才有機會擺上了圣案。
當日受過災荒的人,全都記住了這位圣人。
他說自己往地上躺便罷,卻讓無數人心酸。當日那位敢沖撞圣駕的圣人,如今,卻也這般老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