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松開了手,目光卻沒離開洛泱的眼睛。
王守澄來報林美人行壓勝術時, 他首先反應就是不可置信。
他是和林婉茹交過心的,倒不是因為林婉茹打動了他,而是她身后的珍王府,讓他這只囚龍看到了希望。
珍王府這一脈離皇位已經太遠了, 他們向來只站登上皇位之人,立儲之爭,包括蘇知遠在內的珍王府勢力,支持的也是圣上長子魯王李永。
讓林婉茹懷孕,就是想給珍王府吃一顆定心丸。
可這事是王守澄“查”出來的,他來稟報自己,不外乎是走個過場,目的就是讓自己打消借珍王府削弱、甚至是滅了他王守澄的念頭。
圣上又膽怯了。
他唯一能埋怨的就是林婉茹,告訴過她要小心謹慎,還是進了王守澄的套。
真正讓他昏了頭的,是徐女史剛才說的一番話:
“玉佩上有兩條龍,魯王雖沒事,可圣上卻病了。也不知其中有沒有聯系?”
圣上的身體僵在那里:“我的病,明明是被你氣的,怎應在這玉佩上?”
徐清漣忙跪了下來,垂頭道:“清漣已經向圣上解釋過了,是清漣見圣上悶悶不樂,才自作主張去求王大將軍......
您今早不是已經下了圣旨召白居易回京?應知清漣所言非虛。”
圣上嘆了口氣,現在任用大臣也要經過王守澄的首肯,這點自由還是一個女官去為自己求情換來的:
“你起來吧。若是珍王府有二心,不會在孩子還沒出生就表現出來。萬一是位皇女,他們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再說伊陽剛剛救了朕,朕就與珍王府翻臉,豈不是太無情?”
“清漣聽說,壓勝術想要靈驗,必須事主身上見血??ぶ鹘o圣上刺血,若是那邪門儀式的一部分,就太可怕了?!彼娛ド厦碱^漸漸蹙緊,湊上前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至于珍王府為什么要這樣做,是因為他們的寶還押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什、什么人?你還聽到了什么?”
徐清漣嘴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
圣上臉色難看,在殿中踱起步來,聽傳伊陽郡主到了殿外,徐清漣行了個禮,悄悄從后門出去了。
陷害林美人是王守澄給她的任務,把蘇洛泱和蘇家拖下水,可就是她在蘇洛泱入宮給圣上治病后,自己拿的主意。
除掉一個受寵的嬪妃,順便還為自己報了仇,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