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平就帶著部隊出營了。
在經過了急行軍到達襄陽的西門外時,天仍然沒亮,城門也緊閉著,另一支友軍還沒到,李平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沒有鐘表,時間全靠估摸,甚至還沒有明確的會合時間,他很擔心會遲到,盡可能的早到總比遲到要強。
不久,天亮了,一個大陰天。
突然,城門居然緩緩的打開了。
今天的城門明顯開的比較往常要早很多,竟在天剛一亮就開,非常的不合常理,估計可能是已被提前打好了招呼,不得耽擱左夢庚媳婦的行程。
李平猶豫了一下后,干脆帶著馬永和一個親兵進城去等候。在城門外邊等,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
但剛一進城,他就看到了正對城門通直的大道上有一支打著眾多旗幟的隊伍遠遠而來。這應該是一支軍隊,而且是一支正規軍。
李平略有些發愣,他謹慎的又仔細伸脖看了看。
前面是騎兵,后面有若隱若現的馬車,應該沒錯。
可不是說好一起在西門外等候么?他們不也是駐扎在城外嗎?他們從哪兒進城的?這么多人斷不可能都是左夢庚夫人的家兵。
但現在已不是多想的時候,李平急忙把馬韁繩扔給親兵,然后帶著馬永一路小跑著迎了上去。
迎面而來的隊伍最前頭是幾個頭戴紅色皮笠帽、身穿短罩鐵札甲的騎兵,居中的則是一個穿著短罩魚鱗甲有點胖乎乎的家伙。
罩甲是明朝出現的中國甲的一種造型形式。明之前中國主要是披掛式甲,也就是披掛在身上,用束甲絆腰帶固定。罩甲則是做成衣服一樣,像衣服一樣穿著,罩住身體。
通常來說,罩甲會長及至膝,并且是主流。
但短罩甲也有很大市場。作為一種像馬甲式的無領無袖短衣甲,它通常在前面正中對開襟,用紐扣固定,算是輕甲的一種。很適合在悶熱潮濕的南方地區使用,或者是充做長時間穿著的貼身甲使用。
至于鐵札甲,就是輟滿長方形鐵片的甲,始于春秋戰國時期,因甲片形似書札而得名,也是中國使用非常普遍的一種鐵甲。
而魚鱗甲顧名思義,甲片像魚鱗一樣。因制作工藝復雜和伸縮自由性更強,是軍官才能用的高級甲胄。
穿著短罩魚鱗甲且有點胖乎乎的家伙因此應該是領頭的。
這最前頭的騎兵見李平遠遠的跑過來,全都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那居中胖乎乎的武將,然后沒有減速,繼續一臉趾高氣昂的打馬前行。
李平也只好跑到一側,喘著氣沖居中那儀表堂堂的武將打供作揖,然后客氣的自我介紹并詢問:“我乃游擊趙進營中把總李平,不知將軍可是護衛左夫人的馬把總?”
那武將根本沒有停馬的意思,只側頭看了一眼李平,倨傲道:“原來你就是李平,跟著吧!”說完,竟不再理他,還打了一下馬。
李平一愣,但還是對著那武將留給他的后背作揖感謝。
接著,李平看了看后面的馬車,略猶豫了一下,讓身后的馬永趕緊出城去組織部隊,自己則再次一路小跑到馬車旁邊。
對著移動的馬車作拜后,他一邊跟著走一邊再次低聲自我介紹了一番。
李平話音剛落,馬車中就傳來一聲輕輕的女聲:“等一下。”
趕馬的車夫當即拽停了馬車,而后車廂窗上的小簾子慢慢掀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美麗的面孔露了出來。
李平一愣神后急忙低下頭去,下意識的反應卻是:左夢庚這小子艷福不淺,媳婦兒挺漂亮啊!
很快,柔美的聲音再次輕輕響了起來:“原來是李把總,辛苦你了。今日起得早,想著路遠,就提前了些,還有些擔心你沒有準備妥當,看到你就放心了。很好,李把總,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