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知道他曾見到過的略顯稚嫩的面容,只是因為李平他們初到這個時空時,內心對相貌的影響還沒顯示出來。
馬永現在能強烈感受到的就是,李平他們都有著與其年齡不相匹配的成熟與老練。雖然李平從來沒有和馬永他們談過他的出身,但馬永卻感覺李平曾經應是個大富大貴之人,應該出自地位較高的官宦家族。
因為李平在不經意中流露出的那種對錢財不敏感、對富麗堂皇的見怪不怪、對風花雪的淡定自如、對精美飲食的泰然處之、對干凈整潔的吹毛求疵等等,都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或者說是社會的中下層所能輕易具備的。
關于這一點,馬永和胡忠山的看法非常的一致,當然他們都不會對外亂說,也不敢亂說。而李平知識的浩瀚和見識之廣則更讓馬永震驚。
但也奇怪的是,李平精通的似乎都是雜學,于經史子集、官府常識等卻非常不熟,字也寫得很一般,好像完全不曾有走科舉之道的想法一般,就像是一個沒出過門、只在家中胡鬧的公子。
但李平做起事來的老練又遠遠不像一個只會胡鬧的公子哥做派,反像是一個積年老吏。那不怒自威的神態也覺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更像一個久居官場的官員。在他的手下,馬永可以感到明顯的壓迫感,決不敢因自己年長而輕視李平。
李平要來上墳,并不是特別出乎馬永的意料,意外的只是他在身體還如此虛弱的情況下就堅持要來。
整個掃墓的過程中,李平都沒有嚎啕大哭,相反他更多的是沉默,偶而會對著墳地說上一些話。他的眼睛只是濕潤和微紅,肢體語言也決不夸張,動作又輕又慢,自然隨意。
正是這樣的李平,反讓馬永感受到了真誠,那決不是做作。沒有哭天搶地,但卻更多了肅然和沉重,馬永非常相信他的長官此時是真摯的,這是一個真正重感情的人。
也許受到了感染,在回去的路上,宋寶來有些嚴肅的告訴李平,他昏迷的這些天,部隊的情況并不太好。他能明顯感到人心的不穩,訓練雖然還在搞,但更多的只是在應付。對這種情況,他沒有去干涉,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李平笑了笑,他告訴宋寶來不用介意,這很正常。
看宋寶來并不明白,李平很平靜的解釋說:他如果活的好好的,這幫部下們自然不用愁什么,至少當下的日子會越過越好。可如果他死了,這幫部下們以前的付出就等于全都打了水漂,只能也必須另投新主。未來別說好壞了,連福禍都說不準。這幾日,他們不穩當是正常,要是穩穩當當那才是見了鬼。因為這是正常的人性,指望別人愚忠是不現實的。
宋寶來聽后恍然大悟,搖了半天的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