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股更加濃郁的味道隨著一陣微風猛的撲面而來,那是強烈的惡臭終于確定無疑。
所有的疑惑也很快被解開。
當看著距城門不遠處一個超級大坑內數以千計已經高度腐爛和正在腐爛的尸體時,當聽著站在高臺上的一些明軍以及百姓用奇怪的一頭小一頭大的圓筒向掩著鼻子緩慢圍繞大坑而行的他們簡要陳述瀘州大西軍創造的駭人聽聞殺戮時,受到深深刺激的劉氏和大多數俘虜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張如靖的軍隊由于一直軍紀維護較嚴,大多人都還保持著最基本的良知,也有恥辱心。
而對于重慶以外的情況,能夠接觸到大量上層信息的劉氏知道的也更多一些,但這也讓她更加羞愧。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瀘州的百姓們為什么如此憤怒,也理解了曾殺得他們大敗的這些強悍明軍士兵為什么在維護他們時居然會軟弱和無能。
這回再往瀘州城走尤其是進入瀘州城后,面對著圍觀百姓們更為猛烈的憤怒,大西軍俘虜們個個垂頭喪氣,也更加沉默,有些人甚至都不再躲避攻擊而任由被傷害。
而這一切,也被正站在城墻上一直靜靜觀看的李平全部收入眼底。
“其軍可用。”李平自言自語了一句。
“嗯!”與李平并排而立的章曠先是點了點頭,然后扭頭問道:“將軍想好了?”
章曠是在昨天才趕到剛剛克復不久的瀘州的,然后見到了李平。
李平攻取瀘州十分迅速,也很意外。
之前,張如靖帶領著僅剩的一千多全都有馬騾的殘軍逃到了瀘州,但很快就又失望的離開去往合州。
由于重慶防線上有張如靖的十萬軍隊,張獻忠在瀘州并沒有留下多少軍隊,瀘州大西軍的主要兵力是里兵。
里兵是大西政權為了維持地方治安,在張獻忠稱帝后于各州縣組織的地方武裝。
里兵按戶口分派,三丁抽一,負責守城,并行連坐,每一家犯事,左右鄰人,一例處死。
這種軍事組織方式充分反映了大西軍在軍事建設上的落后屬性,只會沿襲原始野蠻的統治方式,并用鄉族關系來維持自己的政權。
里兵其實也無所謂,除了比不上精銳,也并不比大西軍數量占絕對多數的那些強擄來的由普通百姓組成的軍隊弱,甚至可能還更強一些。
因為他們實行殘酷的連坐。
但問題是,隨著大西軍與四川人民越來越水火不容,甚至在其主軍也就是原有武裝體系中開始盡殺吸納和補充的川官川兵,里兵制也變得非常矛盾和可笑。
尤其里兵還剛剛才初創,思想上、操控上以及穩定性上的問題都還很多。
張如靖在重慶就果斷的沒搞里兵。
而瀘州的大西軍主力已經是里兵,卻還繼續秉承著張獻忠的殘暴作風,在執行張獻忠的瘋狂指示上也繼續不折不扣。
也許他們是想把恐懼進行到底,用恐懼來控制住一切。
但這無疑也是非常危險的。
結果,瀘州的里兵在明軍兵臨城下的壓力或者說是鼓舞下最終反噬了大西軍。
追殺到瀘州城下的李平大軍還在繼續集結中,并同時還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準備拔掉江津時,瀘州城內占據著人數優勢的大西軍里兵卻先發生了暴動。
李平抓住戰機,瀘州當即被攻克。
當瀘州的大西軍守將及其主要骨干的腦袋被扔至江津城下,絕望之下的江津大西軍守軍很快選擇了投降。
但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李平卻陷入了沉思。
攻取瀘州的意外順利以及江津大西軍守軍的輕易選擇投降讓他充分意識到大西軍正在面臨著嚴重的統治危機以及自我認同危機。
而對張獻忠派來給張如靖傳旨太監尖嗓子以及張如靖夫人劉氏的審訊,也讓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