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凡家里吃飯從不到飯桌上吃,一直都是自己在院子里找個位置蹲著或者坐著吃。
如今多了一個人也是入鄉(xiāng)隨俗,二老一少就齊齊地坐在門前啃饅頭。
易長眉看著手上白花花的饅頭,有點沮喪。從很就很久以前開始他們家就天天吃饅頭燒餅,要么就吃白粥,白粥里的米嘛也少的可憐,幾乎是白開水。
他都要懷疑自己吃的饅頭會不會比吃的米還多了。
“子凡啊,咱能不能開開葷啊....”
“不能。”張子凡無情地拒絕。以前他還會到處打獵釣魚,雖然說常常空手而歸,但總歸時不時能吃上點肉,現(xiàn)在哪有這個時間讓他去打獵?
易長眉唉聲嘆氣,道:“葉逍遙,你抓點山間野味來吃不是動動手指的事嗎?去整點來吧。”
葉逍遙抹了抹嘴,道:“老夫的劍豈是用來干這個的?”
易長眉氣罵了句迂腐,兩三口吃完饅頭便進了屋子。
夜空中的一彎銀鉤,灑下無限清輝。
葉逍遙扣了扣屁股,放到鼻前聞一聞,還挺香....
“小鬼,你從小就一直在過這樣的苦日子嗎?”
張子凡搖了搖頭,道:“還是有一段富裕日子的,但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了。”
“哼。”葉逍遙笑了笑,道:“易長眉那老東西倒是活得舒坦,你還是個小小鬼的時候就靠你來養(yǎng)活,也不嫌害臊。”
張子凡躺了下來,用手枕頭,望著滿天的星辰,笑道:“就是啊,我是他我都羞死了,以前我還是個小胖子呢,天天都要出去砍柴賺錢,一路上躲躲藏藏,就怕被那些小孩抓到,不然又要被打一頓,回來的時候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好不容易砍下來的柴被搶走了。”
“你知道嗎,那時連最矮的樹都比我高幾個頭。”張子凡用手比了比,道:“我得爬上去才能夠得著那些樹枝,一開始不會爬樹,摔哭了好幾次,爬多了就熟練了,不過學(xué)會爬樹還是很有用的,砍柴有用,看到嘴饞的果子能去摘,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好用,哈哈哈。”
葉逍遙一直看著這個少年的眼睛,那一雙無比清澈的眼睛。
“你就不討厭他們嗎,你明明沒做錯什么卻被排擠,明明還是個小屁孩就要養(yǎng)活自己和那個有手有腳的長輩。”
張子凡思索了一下,道:“那些欺負我的人一開始我自然是討厭的,后來就覺得也還好。爺爺嘛...他其實根本就不是我爺爺,本來就不欠我什么,卻還是把我養(yǎng)到了能干活的年紀,我對他只有感謝。”
“小時候去學(xué)塾偷聽,夫子說人之初,性本善。是外界的環(huán)境改變了原本純真的人,那這世界這么多壞人,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本就十分骯臟呢?”
“可是啊,我雖然有被欺負,有被人冷言冷語,說我是個孤兒。但也有人在我哭的時候來安慰我,結(jié)果自己也哭了起來,有人給我買了串糖葫蘆來哄我,那糖葫蘆的味道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可甜咧。還有人可憐我沒飯吃,就高價收走砍下來的木柴和都不知道是不是藥草的草,還有老王,時不時的就用各種理由請我吃餛飩,這些我都記得。”
“世界是有很多看了就覺得惡心的事情,但只要還有美好的東西,那就夠了吧。”
少年開心地笑了,只覺得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很是痛快,他不知道此刻葉逍遙眼中的他,是多么意氣風發(fā),熠熠生輝。
更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什么跟他綁在了一起。
葉逍遙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天空,突然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張子凡只覺得莫名其妙,便沒去管他。
笑聲漸息,葉逍遙連道了幾個好字,然后從葫蘆里倒了把劍出來,遞給張子凡,道:“張子凡,這把劍是當初我從蓬萊劍宗撿回來的,夠你用很久了,我留著也沒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