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人要反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城,百姓惶恐不安,甚至有人趁機生事。史滕含反應迅速,鐵腕處置了生事之人,穩住的局面。
然后就是堅壁清野,加固城池,準備據城而守。
敵人出現的速度比史滕含想象的還要快很多,他這邊還在備戰,唐國戰船就已經出現在珠江之上。
當一排排黝黑的炮口對準廣州城頭的時候,結果已經毫無懸念。
……
豫州潁川郡長社,韓康伯站在門口,從門縫里看著外面發生的慘劇。
住在他家不遠處的那戶豪強家被唐軍攻破,槍炮聲聽的人心驚肉跳,而那家人的哭喊聲讓他升起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傷。
這已經是這個月來不知道第多少戶被毀滅的大戶。
雖然唐國張貼告示,公布了這些人的罪行,可在豪門大戶看來這就是在掠奪他們的財富。
什么?你說豪強大戶欺凌殘害百姓?
什么百姓,不過是一群賤民而已,自古以來就是被欺凌的對象,我們不過是依照規矩而行罷了,何錯之有?
也有人試圖反抗,但都被輕易鎮壓,根本就沒有給唐軍造成任何影響。
尤其是以前不被他們當人看的賤民,都成了唐國的走狗,敢站起來反抗他們了。
韓康伯只能深深的慶幸,他被推舉為秀才,朝廷征召時他拒絕了沒有出仕。
而且他父親去世早家道中落,除了這一處宅院別的東西早就被賣光了。
如此一來也沒有百姓控告他,反而讓他躲過了唐國所謂的公審大會。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躲到什么時候,畢竟他舅舅是殷家,他也是有官身的。
想到這里他在沒有看下去的欲望,收回目光返回屋內。
房間內,妻子正抱著瑟瑟發抖的兒子安撫,顯然剛才的槍炮聲嚇到了他??粗鴥鹤芋@恐的樣子,他又是一陣心疼。
“哎?!北飷炛滤似鹱腊干系乃伙嫸M,冰涼的水刺激身體,反而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妻子韓劉氏心疼的道:“郎君天涼了不要喝涼水,傷身。”
韓康伯悶聲道:“我知道,我現在想飲酒,無酒只能飲水。”
韓劉氏道:“我這里有一支釵子,要不你拿去換點酒水,順便再換點糧食回來,家里糧不多了?!?
韓康伯苦笑道:“謝謝娘子,只是家中生計艱難我豈能浪費。釵子里收起來吧,我這里還有一些銅錢,足夠買米了。”
韓劉氏點點頭說道:“唐國雖然……然于民生一事確實做的很不錯?!?
“亂世糧價都能維持在十文一斗,比太平時還要便宜數倍,也難怪百姓歸心?!?
“聽說他們從未劫掠百姓,反而把街面上鬧事的匪徒歹人都清理了一遍,百姓上街都不用擔心安全了?!?
韓康伯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道:“婦道人家懂什么大義,休要做此無道言?!?
韓劉氏低下頭沒有在說什么。
韓康伯愈發覺得房間憋悶,就起身道:“你好生待在家里不要亂跑,我出去買米?!?
然而剛起身,就聽到門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韓康伯下意識的心中一驚,沒辦法,最近許多鄰居被抄家,他難免也有些擔驚受怕。
韓劉氏也抱緊了孩子的,緊張的看著外面。
韓康伯深吸口氣,提高聲音問道:“誰?”
只聽門外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康伯兄,是我吳隱之?!?
“吳隱之?處默?”韓康伯驚訝的道。
韓劉氏也驚訝不已,她不知道聽丈夫說過多少次,有個鄰居賢才吳隱之,去了唐國求生在無音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