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國組建的反唐聯(lián)盟之事,文易把話題扯回了最初:“桓將軍能棄暗投明我心甚慰,不知還有什么需求?”
桓豁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聽說朝廷正清算士族豪強,荊州許多大戶主動隨我棄暗投明,不知道能否饒他們一命?若能得蒙皇恩保全身家性命,臣等感激不盡。”
此言一出眾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似乎預(yù)見到了一場血雨腥風(fēng)即將爆發(fā)。
桓溫臉色一變,訓(xùn)斥道:“郞子,此乃國政豈能因你而費。若對你們網(wǎng)開一面,以后國法何在?”
然后又朝文易行禮道:“舍弟不知我大唐律法,以至有此不當(dāng)之言,請陛下寬恕。”
文易淡淡的道:“你兄長說的話你可聽清了?”
既然開了口,桓豁也豁出去了,道:“可之前他們是晉臣遵守的乃是晉國律法而非唐法,以晉法而論他們所作所為并不為過。”
“現(xiàn)今他們成為唐臣,愿遵唐國之法,陛下為何不愿意給他們一個機會呢。”
殿內(nèi)響起了竊竊私語聲,顯然是認(rèn)同他的話,而唐國老臣則面露怒容。
文易掃視了一圈,道:“恐怕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吧?我只問你們一個問題,哪一家的圣賢書教你們欺凌百姓了?”
眾人都默不作聲了。
“不說話了?就算是晉國的律法也沒有教你們欺凌奴役百姓,它只是給了你們這樣做的機會。而你們是怎么做的?有一個是按照圣人思想行事的嗎?”
眾人低下頭,假裝說的不是自己,以此來掩飾臉上的窘迫。
文易搖搖頭,對桓豁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盡可以來反駁我。”
他還沒開口,桓溫?fù)屜日f道:“沒有了,舍弟無知請陛下恕罪,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導(dǎo)他。”
說完拉著桓豁回到了座位。
唐國老臣心中那叫一個痛快。
文易心中明白,這些降臣降將不是不想反駁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反駁他,而是不敢。
六千多士族豪強被殺的血淋淋現(xiàn)實面前,大多數(shù)人就算不同意也不敢再發(fā)聲。少數(shù)骨頭比較硬的,不是死了就是逃到了別處。
至少能坐在大殿內(nèi)的人,都是那種懂的察言觀色之人。
會議結(jié)束之后,桓溫拉著桓豁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才說道:“郞子,今天你太莽撞了。”
桓豁道:“我知道,可他們隨我歸降,我不能不想辦法保全他們。那些隨你一起投降的人,不都被保全了嗎。”
桓溫道:“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被保全的嗎?”
桓豁疑惑的道:“難道不是你求情?”
桓溫?fù)u搖頭道:“不是,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是陛下自己保全的。只要他們愿意配合唐國新政,都能得到保全。”
桓豁驚訝的道:“這……”
桓溫道:“你真以為陛下那么嗜殺,不給主動投降的人留一點活路?有些事情可以去做但不能說,這件事情就是如此。”
“只要沒有特別大的惡行,愿意悔改遵守唐國的律法,陛下是愿意給他們一條活路的,根本就不用你來求情。”
“你求情反而把事情鬧僵了,陛下只能表態(tài)拒絕。”
桓豁不解的道:“為什么?他不是圣上嗎?有誰能強迫他?”
桓溫心中暗嘆不已,學(xué)習(xí)過唐國的新知識后,越是和以前的同僚接觸,就越感覺到雙方在思想上的差距。
“因為階級。”
“階級?什么是階級?”
“臺階,一級比一級高,人也是如此……士族是一個階級,豪強大戶也是一個階級,普通百姓又是一個階級。”
桓豁:“這不就是人分三六九等嗎。”
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