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齊頓時大喜過望,頓首拜道:“哈依!家齊明白,多謝大使先生指點!”
陳言這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要知道,農會僅僅只是一個名字,或者說是一個符號,你可以把那些大名當做農會的根基,讓他們往下操辦,從而把你要治理的地方結成一張網,讓光格賤仁父子的人滲透不進來?!?
說到這兒,陳言忽然呵的笑了一聲,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本使在中原讀書之時,曾見史書中有過一段大漢孝武皇帝的記載,彼時大漢國力強盛更勝匈奴,故而孝武皇帝有云:攻守之勢易也,寇可往,我亦可往!”
德川家齊心中微微一動,抬頭望著陳言,滿臉期盼的問道:“大使先生的意思是?”
然而陳言卻沒有回答德川家齊的問題,反而端起茶杯后對德川家齊道:“來,喝茶?!?
眼看著陳言已經有端茶送客的意思,多少懂一些中原文化的德川家齊不敢再多耽擱陳言的時間,當即便頓首拜道:“多謝大使先生厚愛,只是家齊還要回去安排那些遣明使以及大名的事情,就不多耽擱大使先生的時間了!”
待到德川家齊識趣的滾蛋之后,在隔壁屋子里聽了半天墻根的錢川才推門走了進來,然后神色古怪的望著陳言道:“你可真是給德川家齊出的好主意?!?
陳言呵的笑了一聲,說道:“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本使拿了他德川家齊的銀礦,自然也要替他考慮一二?!?
聽到陳言如此不要臉的說法之后,錢川的臉上都寫滿了問號——這踏馬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想了想,錢川干脆提議道:“要不要我派人去給他們再加把火?”
陳言微微搖頭,說道:“這把火燒到現在就差不多了,再加把火,可就容易燒過了頭——咱們是要讓倭國亂起來,可不是要讓倭國徹底完犢子?!?
錢川忍不住撇起了嘴:“你都跟德川家齊說了攻守之勢易也,可不就是奔著讓倭國完犢子去的?”
陳言卻笑著搖了搖頭,否認了錢川的說法:“不會徹底完犢子,因為他們會爭,爭著給大明當狗,爭著賣掉倭國,直到賣無可賣的那一天,那才是他們一起完犢子的時候?!?
錢川微微一愣,繼而恍然大悟:“你是打算讓他們互相斗下去?可是德川家齊要是派人去給光格賤仁父子搗亂呢?或者說,你怎么知道德川家齊一定不會贏?”
陳言再次搖頭,笑道:“德川家齊會不會派人去光格賤仁和寬宮惠仁父子那邊搗亂并不好說,但是我能肯定,德川家齊就算派人過去也沒有什么用,因為光格賤仁父子那邊從一開始就不會用心去治理麻風病,他們只會寄希望于拖德川家齊下水?!?
眼看著錢川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陳言干脆慢慢解釋了起來:“光格賤仁和寬宮惠仁父子雖然是倭國國主和世子,然而卻只是名義上的國主和世子,真正的大權其實是掌握在幕府手中,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錢川心道你這話就多少有點兒瞧不起人了——本百戶的腦子可能沒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好使,但是要說到消息靈通,恐怕一百個你加一塊兒也趕不上我錢某人手下隨便一個小旗!
陳言自然也看到了錢川滿臉不服氣的表情,只是陳言卻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說道:“既然光格賤仁父子手里無兵無權,想要解決麻風病這事兒自然也就無從談起,而不能解決掉麻風病,就意味著光格賤仁很有可能會失去倭國國主的位置,所以,光格賤仁和寬宮惠仁父子兩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去給德川家齊搗亂,讓德川家齊那邊也沒辦法治理麻風病,爭取在同樣爛的情況下保住倭國國主之位?!?
錢川瞠目結舌的說道:“這……這踏馬不是互相拖著比爛嗎?”
陳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比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