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待,這讓他稍微有些意外,快步迎了上去。
“讓楚公子久等了,幾位請!”
沈墨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相國之子,滿清才子,只見其身形消瘦,容貌清癯,眉宇只見籠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愁緒,暗道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一致。
“是我不請自來,容若公子莫怪才好。”
沈墨微微一笑,舉步向院子里走去。戴文勝讓幾名護衛留在外面,自己跟在后面一起進去。
納蘭性德將兩人請到了二進的院子里,坐在了一株大榕樹下面的石桌旁。
有侍女送上清茶便退了下去,院中只剩下他們三人。
“容若不知王上駕臨,還請恕罪!”
納蘭性德忽然對著沈墨深深一躬說道。
沈墨對于他這么快猜出自己的身份一點都不意外,畢竟跟著戴文勝一起來的,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了。
“容若公子不用多禮,今日這里沒有王上,只有楚公子。倒是容若公子不要怪我不請自來就好。”
納蘭性德拱手道:“豈敢,楚公子能撥冗前來,是我的榮幸。”
沈墨看他態度從容不迫,不卑不亢,心中也是暗暗點頭,不愧是給康熙當過御前侍衛的相國之子。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好像功利之心非常的淡漠,所以才會面對自己如此淡然。
若是換做一般人,不是阿諛如潮,就是戰戰兢兢了。
“容若公子坐下說話。”
沈墨擺擺手示意納蘭性德坐下,問道:“容若公子在此間可還習慣?北方與南國氣候環境乃至于飲食習慣風土人情都大有不同,容若公子初來乍到,想必會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
納蘭性德從容道:“南北迥異之處的確頗多,不過容若向來是隨遇而安。如今能得到楚公子庇護,有一安身立命之地已經足矣,其他的倒也都是細枝末節。”
沈墨微笑道:“都說容若公子豁達淡泊,今日一見倒是的確如此。說起來,很久之前我第一次讀公子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時候深感驚艷,不想自宋以后還有如此才情驚艷之士,心中還想著若是能見一見那位‘人間惆悵客’就好了。當時只是一個閃念,沒想到機緣巧合,今日竟然真的見到了容若公子,可見造化弄人,緣分不淺啊。”
納蘭容若聽到這話神色古怪,遲疑了一下才道:“這句人生若只如初見是我去年寫的的一首木蘭花令的第一句,雖然收入了我的飲水詞之中,但是并沒有公開發行出版,我身邊只有一本孤本。不知道公子在何處何時讀過這首詞?”
這話一下子讓沈墨尷尬起來。
本來想找個話題跟人套套近乎,拉近一下關系,沒想到竟然翻車了。
他的確是讀過這首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而且當時還因為喜歡背誦了下來。
只不過彼時卻是前世大學剛畢業不久,逛舊書攤的時候十塊錢一本買下的。
讀的時候只覺得好的,貴才知道這首詞是什么時候做的。
現在被人家本尊這么一問,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納蘭性德只活了三十三歲,他的詩詞大部分是在他死了之后才發行刊印天下的。
所以現在當著人家的面說我讀過你的詞,才會陷入尷尬境地。
內心雖然尷尬,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面色上還是要從容的,所以笑而不答,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戴文勝。
戴文勝多聰明啊,立刻笑道:“楚公子的確是讀過容若公子的詩詞的。不過至于何時何地讀的,這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公子對容若公子的才情極為欣賞,對于此生能親眼見到容若公子本人感到欣喜。”
沈墨頷首笑道:“不錯,戴老板這話說的好。有些細節就不需要糾結了,人想得太多很多時候是自尋煩惱,不如不想。”
納蘭性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