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但這種硬碰硬的白刃戰還是第一次碰上,對這種慘烈的搏斗顯然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眼前這種血淋淋的場面使他感到震驚。
在他看來,日軍士兵的身高雖普遍矮小,但幾乎每個士兵都長得粗壯敦實,肌肉發達,臉上都泛著營養良好的油光,無論是突刺還是格擋,手臂上都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爆發力。
相比之下,八路軍戰士顯出身材上的單薄,臉上也呈現出營養不良的菜色,兩個國家經濟實力的懸殊,體現在單兵素質上,很使趙剛感到痛心疾首。
但趙剛同時也發現,獨立團的戰士的確不同于別的部隊,他們身上有一種共同的氣質,就是出手兇狠果斷,有種敢和敵人拼命的勁頭,一出刺刀就痛下殺手,很少使用格擋等以求自保的方式,招招都是要和對手同歸于盡的意思。
趙剛看見搏斗中不斷地有戰士被敵人的刺刀刺中,有的戰士腹部已被刺刀豁開,青紫色的腸子已掛在體外,但仍然發著狠地將刺刀向敵人捅去。
一個身中十幾刀、渾身血肉模湖的戰士,已經站不起來了,他雙手握著砍刀臥在地上,只要見到穿翻毛皮鞋的腳就狠命地砍,有兩個正在對刺的日本兵都在猝不及防中被他砍斷腳腕,一頭栽倒。
看得趙剛眼眶發熱、血脈僨張,他不停地用駁殼槍向敵人點射,20發子彈頃刻間就打光了,若不是有經驗的警衛員小張恰到好處地扣響了駁殼槍,一個日軍少尉的刺刀很可能就把趙剛捅個透心涼了。
小張打空了彈夾,還沒來得及換,一個日本兵的刺刀就捅進了他的腹部。
這時,趙剛的駁殼槍又扣響了……一營長張大彪也是個聞到血腥味就興奮的家伙。
他是個頗具古典氣質的軍人,崇尚冷兵器。宋哲元的29軍在國民黨軍戰斗序列中,以人手一把大砍刀聞名于世,其前身西北軍由于裝備較差,不得不注重使用大砍刀進行近身肉搏。
部隊的訓練科目中,刀法訓練占有很大的比重。在29軍中,由士兵提升為軍官的人,必須是刀法上有過人之處的軍人。
當年喜峰口一戰,身為上士班長的張大彪一把砍刀砍掉四個鬼子的腦袋,被提升為排長。
1937年盧溝橋事變,在爭奪永定河上的大鐵橋時,29軍何基豐旅和關東軍展開肉搏,張大彪用大砍刀砍倒九個鬼子。
后來29軍南撤時,張大彪開了小差,他要回家安頓老母親。誰知他家鄉一帶的村子都被日軍燒了,老母親也被燒死。
張大彪埋葬了母親,一跺腳便投了八路。從此,他見了日本人眼睛就紅。
當地雷把關東軍的第一輛卡車炸上天時,一頂被炸飛的日本鋼盔從高空落下,正砸在張大彪的腦門上,鋒利的鋼盔檐把他的腦門砸開一個口子,鮮血順著腦門流下來,把眼睛都湖住了。
他打了多年的仗,連根毫毛都沒傷過,從來是見別人流血,這次居然是自己腦門上淌血了,不禁勃然大怒。
他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揩了幾把,拎著砍刀就沖了上去。坐在汽車駕駛室里的一個日軍少左剛推開車門往下跳,張大彪的刀鋒一閃,日軍少左的腦袋飛出了幾米遠。
一個日軍士兵剛從車廂里跳下來,腳還沒站穩,張大彪一刀下去,他的右手連同三八式步槍的木質槍托被齊斬斬砍斷,落進塵埃。
日軍士兵疼得抱著斷臂號叫起來,張大彪又是一刀橫著掄出,刀尖輕飄飄地從日軍士兵的脖子上劃過,準確地將頸動脈劃斷,鮮血從動脈血管的斷處噴出。
李云龍正掄著鬼頭刀沖過來,看見這一幕,不禁心疼起那支被砍掉槍托的步槍來,便怒罵道:“大彪,你狗日的真是個敗家子,多好的一支槍讓你毀了,你是砍人還是砍槍?”張大彪舉著刀撲向另一個鬼子,嘴里抱歉地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