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拓海車開的太快,以至于看東西不清楚以為自己近視,也是這個道理。
可江聞保留沒說的一點是,洪文定和嚴詠春同屬于悟性“天賦異稟”的奇才,同對于武學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因此當兩人碰撞的時候,才會出現頭腦風暴般的效果。
嚴詠春看似用的白鶴拳,實則已經信手拈來多種拳經要法,洪文定的見識眼界還有所欠缺,偏偏直覺已經告訴他不能刻板應對,調整著出招。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嚴詠春身上,這樣一來二去,兩人自然越打越出脫窠臼,進入渾然天成的狀態里。
最讓人玩味的一點就在于,嚴詠春在這些年融合各家拳術,已經邁上了超邁獨步的“詠春祖師”之路,她能進入頓悟狀態理所當然。
但洪文定今年才八歲,就能查覺到同樣的狀態!
造成他出手猶疑的原因不單單是身體素質下滑,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武者直覺已經感覺到招式與自身的不協調,驅使著他繼續探索!
江聞隱隱感覺到,或許這個徒弟在自己的引導下,能夠在束發之年就成為武學上的開創者。畢竟和其他的天才相比,他的優勢在于有自己這個師父,還有一整個金庸江湖的武學體系可以參照。
…………
為什么要收徒?
這個問題江聞從來沒對人解釋過,可自從金庸系統退化成為天眼查系統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金庸和明清兩個世界的差異,到底在哪里?
金庸系統原本有臂力、悟性、身法、福緣、根骨、定力六種屬性維度,天眼查系統里卻被簡化得只剩悟性、根骨兩種。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不是也說明這兩種屬性能保留,就是因為它們是兩個不同體系里的共性呢?
金庸江湖以悟為主,寫字下棋讀道經都能悟出精深武學,最離譜的是連吃棗都能練出暗器絕技。
而明清江湖以練為主,口傳心授配合日積月累,再加上參禪悟道般的靈機一現,才能成就武林高手。
之所以想要創派收徒,只因江聞開動了逆向思維。明清江湖中的各大門派,都會嘗試著將部分武學散入武林之中,形意、太極、八卦、心意武學的各種門派出現就是如此。
這做法如今以南少林為最,伴隨武學源流的枝葉繁茂,已經開散出了許多出眾的俗家弟子,將南少林武學發揚光大。
如此一來,這些門派在自己閉門研究的同時,再鼓勵民間鉆研探討,最終獲取集思廣益后的各種精髓,正好反芻自身發展。
這樣集千萬而匯于一體,在江聞眼中,便是一場武學上的社會學實驗。
而他要進行的反向實驗,就是以一己之力培養出不同方向的徒弟,解析金庸江湖體系和明清江湖體系的內核,找到破解之法。
如今伴隨金庸江湖漸漸入侵這方世界,自己被壓制的內力慢慢松動,探索這些的時機也就水到渠成了。
面對著洪文定,他正好看看這個在悟性方面的佼佼者,如今能做到哪一步。
“文定,你的根骨還未長成,一點損傷不算什么大事,為師今天就傳你一門磨練根骨,大巧不工的武學。”
水井邊上就是柴房,劈柴壘得高高用于過冬取暖和煉丹。江聞舉起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掂了掂重量后以手掌握緊。
清冷的月光下,洪文定眼見得江聞單手高高舉起柴刀,用上臂的力量帶動砍刀,平平無奇地劈入一塊木柴之中。
但這蠢笨的一刀卻古怪無比,隨著鈍刀切入硬木紋理的動作,只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木柴登時斬成對半。
“心與意合,手與眼合,牢記不偏不倚、不正不奇,不緩不躁、不深不淺四訣。刀未必利,可以有厚入無隙;人未必卓,且以有器斷不材。文定,這是一門笨功夫,卻最適合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