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兩位徒弟之所以出門,乃是因為小女夜半被賊人抓走,這才連夜搜捕。”
林震南面沉如水,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澳闩畠号c小女同時失蹤,我看那欽差大人才可疑無比,怕不是因色起意搶人,反而是我鏢局弟子出手相救。”
田歸農(nóng)微微一笑,滿是不屑地說道:“欽差乃是天家使者,江湖人物不過草莽。你女兒蒲柳之姿,欽差緣上視下何求不得,哪里需要做此歹人的行徑?!”
林震南緩緩點頭,又注視著田歸農(nóng)紅腫的左臉,已經(jīng)猜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故意高聲說道:“哦?既然是田相公主動獻女,以作晉身之資,林某自然無話可說。可你的女兒是被你親手送出去的,又來我這福威鏢局找什么亂子?!”
林震南的聲音不大,卻恰好能沿著門縫傳到屋外。田歸農(nóng)帶來的人此時也正屏息靜聽,自然把這些聽的一清二楚,人群里頓時議論紛紛,嘩然大起。
人群中的少年陶子安前夜本想找?guī)熋脭⑿氖拢?dāng)時偶然正撞見衍空和尚扛著麻布袋從屋里出來,此時頓時想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他本想找自家父親問個明白,身邊遍尋卻沒有找到人。
在此事上,田歸農(nóng)已經(jīng)隱隱敗下陣來,像這樣互相抹黑添堵的事情里,田歸農(nóng)還局限于顛倒黑白、反客為主的小手段,而林震南已經(jīng)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輕而易舉地拋出一個眾人不一定最相信、但卻一定最樂意傳播的結(jié)果。
福威鏢局強搶民女,不過是江湖上的尋常事,而田歸農(nóng)向來以孟嘗君自詡,如今疑似把二八年華的妙齡女兒送給粗魯大和尚,哪怕對方是朝廷欽差也不見得露臉——哪個更讓人津津樂道,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多說無益,林總鏢頭如此中傷田某,我自然會找欽差大人討個公道!”
可就在此時,田歸農(nóng)卻忽地定下神來,仿佛剛才狼狽應(yīng)對的并不是他。
“不如你叫出府上鏢頭、兩位弟子,與我當(dāng)面對質(zhì)一番。若他們敢站出來一見,我田某人也不是什么不通事理之人,這件事就暫且了了。”
田歸農(nóng)慢條斯理地說著話,俊秀的臉上全是慣用的和善之色,雙眼卻不停打量著林震南的表情,一點細節(jié)都不曾遺落。
林震南深吸一口氣,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卻疲憊到無法動彈。
他知道對方此行的來意了。
“田相公,這世間清濁自甚,神靈明鑒。府上如今都已經(jīng)睡下了,此事有我這個福威總鏢頭、綠林南盟主來作證,難道還嫌不夠嗎?”
田歸農(nóng)又一次哈哈大笑。站在他面前的若是尋常人,早就被這種大局在握的豪氣所驚嚇。
“長夜漫漫,波瀾四起,貴鏢局上下還能安然長臥著實讓人佩服。可依我看來,貴府也不是人人都能睡著的。”
田歸農(nóng)伸出手連拍兩聲,門外忽然闖進一個黑面虬髯的惡漢,正是陶子安方才遍尋不到的父親陶百歲。
形若響馬的陶百歲蒲扇般的手掌擒拿著一個單薄人形,三兩下就從門口推搡到了福威鏢局的大堂之中,那人身上帶傷、靴子也掉落了一只,倔犟地不肯上前。
林震南猛地睜大雙眼,看向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身影,雙手不受控制地緊緊抓住了太師椅扶手,身體踉蹌著站起又復(fù)坐下,如此反復(fù)幾次,顯然難以接受。
他的雙唇緊繃成一條線,卻在對撞上那人的視線后再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說道。
“吾兒,你怎么在這里……”
…………
這座大殿太過曠闊,以至于滿屋高燒紅燭、遍點銀燈都無法照亮,于是乎每一根柱子的背后,都潛藏著弄到化不開的影子。
殿中滿地都由廣東高要縣上好白石鋪就,主座上擺著一架交椅,大到可以并排坐下四五個人。
可此時的帷幕遮擋背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