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又出現了高矮各異的“怪樹”,還有一堵堵爬滿薜蘿藤蔓的“綠墻”,規模順著山勢陡峭起伏,竟然比原先的廢寺更加恢弘。
此時天色漸暗,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沒有進一步線索很可能被困在夜色中,于是三人決定小范圍地分頭行動。
“嗯,那邊又有一具尸體?”
品照仔細搜索后,發現大樹底下側躺著一具尸體,只是這次比起先前那具,腐爛程度更加嚴重,連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勘驗不出來,身上的衣物也破損褪色,身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新生蔓藤,就像無數只扭曲蜿蜒的手,正偷偷摸摸要將尸體拉入布滿綠苔的地面。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位誤入青山深處,再也沒能回頭是岸的苦命人,最后的歸宿就是兩手空空地偷偷死在這里,無人埋葬。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青竹長老之所以能發惻隱為這些宋僧死者收殮,也是因為這雞足山陰暗藏著太多駭人聽聞的慘劇了。
在江聞那邊,卻看見了幾具身穿夜行衣、高度腐爛的尸體,心知又是平西王府里不知死活的武林人士,并未多做計較,可再往后找去,卻在一堵斷壁附近聞見了極為濃烈的的血腥味,血氣直沖天際,招引來了無數的飛蟲蚊蠅嗡嗡作響!
江聞果斷縱身而起越過斷墻,瞬間來到了一具從腰部斷裂、仿佛被活撕開來的尸體面前,這死者直至咽氣之前,還保持著極為驚恐恍忽的模樣,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從那張血跡斑駁的臉上,江聞認出了他的身份,竟然是先前徐英風的師兄,也是被自己忽悠三人眾之一的“八仙劍客”徐崇真!
死去已久的徐崇真一手虛握著賴以成名的白虹劍,一手緊攥宛如蓄力,但臨死前的疼痛與恐懼打斷了這一切努力,下半身空空蕩蕩腸子流了一地,再也沒有生前坐看風云、老成持重的模樣。
“好大的力氣能把人活活撕開,到底是誰干的?”
紛飛的蚊蠅無數,此時已經開始列隊圍繞著來客,再加上血腥味刺鼻難聞,尋常人早就已經捂住口鼻走開了,但江聞是什么人,他可是連福州古墓里的腐尸都不放在眼里,眼下只是在疑惑,為何從死者臉上讀出了一絲江湖人士才懂得的表情。
這表情江聞有些熟悉,因為在江聞以絕妙刀法破了他醉八仙劍時,徐崇真就曾經露出這樣的微妙表情,絕不是單純的恐懼驚嚇所能實現的。
江聞皺著眉頭蹲下身去,不顧血污仔細檢索著徐崇真的尸身,突然發現他的手上有一道痕跡極不明顯的創口,若不是以高絕眼光、精深功力檢索,恐怕只會當成是蘆葦茅草一類植物銳利植物的割傷。
通看之下類似的傷口一共三處,分別是徐崇真的左右手腕和喉嚨處,其中左右兩手都是細而長,唯獨喉嚨處短而深,力道極其巧妙地切斷開了他的氣管,再隨后遭遇的,才是被撕成兩半的狠手。
他明白了徐崇真的死因,并非外傷出血種種表象,而是他作為西南半壁數得上號的頂級劍客,被人輕松看穿并揮出兩劍,一劍廢掉了醉拳絕技,一劍破除了劍法殺招,最后一劍封喉不見血,將他的驕傲與自信撕得粉碎。
風平浪靜之中,江聞的眼神勐然銳利,身上的氣息如淵似海不可揣測,一再攀升到了隔空驚起鳴蟲飛鳥的程度,幾乎與死牢震懾趙無極、沸海死斗五羊時相當!
更可怕的細節出現了,江聞察覺到這門劍法的出手入勢細節、用勁運行軌跡,全部貼合“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的口訣,赫然是有人以「破劍式」破解天下各門派劍法的。世上竟然還有人會獨孤九劍!
密林之間風聲淌過,枝葉摩擦沙沙作響,似乎有萬千伏兵潛藏其中,江聞腦海里劃過無數念頭,想著眼前景象還有什么可以更恰當的解釋,但死不瞑目的徐崇真還握著劍瞪著天,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