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將相
“改良?”
當(dāng)李郃端著那把弩向鄭匠頭提出改良的建議時,鄭匠頭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古怪之色。
他今日親手打造的這把弩,當(dāng)然并非是他少府最新的設(shè)計與工藝,而是前兩年的技術(shù),不說在弩臂的制作方面有所保留,輔助上弦的弩機也是舊物。
別看之前鄭匠頭曾說一把弩的關(guān)鍵在于弩臂,后下方的弩機只是起到輔助上弦的作用,但即便是輔助上弦,弩機內(nèi)部的構(gòu)造也大有門道,否則魏國的工匠又不是傻子,哪會那么容易被少府工匠誤導(dǎo)。
因此當(dāng)李郃提出改良之時,鄭匠頭的表情十分古怪,似乎在猶豫是否應(yīng)該將他少府最新的技術(shù)告知少梁。
一看對方的表情,李郃就猜到了幾分,笑著說道:“在下并非是貪圖少府最新的技術(shù)……這樣吧,我先說說我的建議。”
說著,他讓墨家弟子取來一柄他們當(dāng)年在東梁改造的韓弩,遞給鄭匠頭。
鄭匠頭不明白李郃這是什么意思,接過手仔細(xì)觀察,皺著眉頭說道:“我不知這把弩是否是我韓國打造,但應(yīng)該不是我少府制造的,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年頭了……唔?”
正評價著,他忽然注意到了這把弩裝前段裝著一個類似‘冂’形的東西,他好奇問道:“這是什么?我從未見過。”
墨踐笑著解釋道:“此乃‘前望’,跟這個用途一樣。”
他指了指裝在弩機后側(cè)的‘望山’,即天下弩具普遍都有的瞄準(zhǔn)器。
鄭匠頭不解問道:“這是少梁改良的么?這……既有望山,為何又要裝這個前望?”
墨踐看了一眼李郃,笑著對鄭匠頭解釋道:“你且合上一目,用望山對準(zhǔn)前望。”
鄭匠頭一臉困惑地抬起弩具,按照墨踐的步驟,閉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在‘望山’后側(cè)瞄向‘前望’。
到底是韓國少府的優(yōu)秀工匠,經(jīng)墨踐稍加點撥,這位鄭匠頭便隱約猜到了什么,帶著幾分驚訝對一名墨者道道:“請取一支矢來。”
當(dāng)即那名墨家弟子便取來一支弩矢,鄭匠頭上弦裝矢,走到屋外朝不遠(yuǎn)處一棵樹射了一件。
只聽嗖地一聲,那支弩矢便穩(wěn)穩(wěn)地命中了樹干。
此時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嘖嘖稱贊道:“妙!妙!加上少梁改良的‘前望’,這望器更利于瞄準(zhǔn)。”
他一臉驚嘆地問墨踐道:“這是墨者改良的么?不虧是墨者……”
墨踐聽到很是尷尬,指指在旁的李郃道:“其實這是子梁大夫改良的。”
“李大夫?”
鄭匠頭吃驚地看向李郃,有些難以置信。
忽然他回想起李郃曾在他的提點下一言指出弩臂的關(guān)鍵性,回答出了連墨家鉅子墨踐都沒有答出的問題。
他訝異問道:“李大夫也懂得制弩?”
“一竅不通。”李郃誠實回答,虛心坦露在這方面的無知,他解釋道:“但我是兵卒出身,是故從士卒出發(fā)提了一些建議。”
“原來如此。”
鄭匠頭恍然大悟,接受了這個解釋,畢竟兵器什么的,最終還是要由士卒來使用,士卒自然最有經(jīng)驗。
恍然之余,他也對李郃虛心坦誠的做法報以極大的好感。
畢竟作為工匠,他們最煩那些不懂裝懂卻處處要對他們指手畫腳的家伙。
大概是因為李郃提出了‘前望’的改良建議,這讓鄭匠頭產(chǎn)生了幾分興趣,畢竟這個改良確實很巧妙,他少府的制弩也可以做類似的改造。
于是李郃便將眾人又請回了屋內(nèi),隨即說出了他的想法:“弩相較弓有不少弊端,射程尚在其次,增大弩臂、加粗弩弦,射程未必就比弓差,比如床弩。然弩上弦不易,費力而費時,卻是最致命的弊端,若兩軍對陣,弩兵往往只來得及射出一到兩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