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有點意外……』
李郃驚訝地看著瑕陽君。
事實上,僅看瑕陽君代表魏國出面為使節,他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但即便如此,當瑕陽君親口說出‘承認少梁獨立’這句話時,他仍不禁感到意外。
畢竟這意味著魏國妥協了,意味著那位傲慢自大的魏王向他少梁妥協了,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公孫衍呢?他在干什么?
一瞬間,李郃腦海中閃過諸般念頭,直到瑕陽君再次開口喚他:“李大夫?”
“啊。”
輕應一聲,李郃收斂心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這……我謹代我少梁向魏王表示感謝?”
本應是陳述句的話,卻用疑問句說出口,這就未免有些刺耳了。
然而瑕陽君卻沒有計較這些,他仿佛看不到嬴虔在場似的,正色對李郃說道:“李大夫,貴國協助秦國討伐我大魏,是希望我大魏承認少梁的獨立,今我國大王愿意承認此事,與少梁恢復友好、建立邦交,少梁何必再支持秦國?”
說著,他拱手正色道:“為兩國友好,希望少梁停止支持秦國,退出此戰。”
聽到這番話,李郃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坐在主位上的嬴虔卻是氣樂了。
好家伙,這是當我不存在么?!
冷哼一聲,嬴虔不屑說道:“這等粗劣的離間計,貴國也好意思拿出來使?”
李郃瞥了一眼嬴虔,隨即又看向瑕陽君。
見此,瑕陽君正色說道:“我國大王親口所言,又豈能有假?”
說著,他還命隨從取來東梁君的印璽,正色說道:“大王還命我送還東梁君的印璽,承諾對少梁之前種種既往不咎……”
“……”
李郃掃了一眼瑕陽君手中那塊印璽,一言不發。
瑕陽君的話說到這份上,其實李郃已經有點相信了,有點相信瑕陽君此番前來并非是單純要離間他少梁與秦國的關系,確切地說應該是雙管齊下——一方面承認他少梁獨立,使兩國關系恢復友好;一方面借此事離間他少梁與秦國的關系。
拋開秦國的因素不談,魏國這次應該是真的想與他少梁恢復友好了,但瑕陽君之前那句‘承諾對少梁之前種種既往不咎’,李郃仍感覺聽得有點刺耳,其中居高臨下的意味未免也太重了。
倘若這是魏王的原話,那么可見魏王其實仍然沒有平等地看待少梁,只不過是迫于秦國的壓力,想要減少一些敵人而已,這跟龐涓之前派兵攻打他少梁,有意叫他少梁提前出局,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也正是李郃沒有接茬的原因。
若不能令魏王平等地看待少梁,單純地承認他少梁獨立有什么用?今日可以承認,明日也可以不承認,最多就是失去些國家信用罷了,魏國目前的拳頭還很硬,還怕丟失些國家信用?等解決掉秦國哦,再解決他少梁,這國家信用不就又回來了么?
想到這里,李郃心下輕哼一聲,平靜問道:“瑕陽君,能否告訴我是何人使魏王改變了主意?是瑕陽君你么?”
這有什么意義么?
瑕陽君不明所以,搖頭說道:“并非是我,是……”
說到這里,他忽然反應過來,但很可惜,在他否認是自己勸服魏王的那一刻,李郃就已經斷定了。
“是龐涓吧?”李郃淡笑著問道。
坐在主位上的嬴虔愣了一下,立馬也明白了,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不是,是……是……”
瑕陽君矢口否認,然而卻說不出是何人勸服了魏王,畢竟魏國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人親向少梁,總不能拿逃奔魏國的翟氏一族說事吧?翟氏一族在搬回河東之后,就回到了祖籍汾城,從未介入過少梁與魏國的事。
看著瑕陽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