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瞅了瞅李松,又冷聲笑道:“李彰,你莫不是皮癢了?”
李彰聞聲一滯,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看到他爹那張臉并不比黑亮的鋼板白多少,嚇的一個激靈。
他頓時收起頑鬧的性子,老老實實的在離鋼板兩丈遠的地方停下,一手握槍纂,一手端槍尾,斜側著身體站定。
又聽“嘿”的一聲,只見李彰往前急沖兩步,同時扭腰、送胯,出槍……
不得不說李彰的武藝確實出彩,出槍如毒龍,槍尖如閃電一般扎到了鋼板上,力道有多大不知道,只見那一丈長的槍桿,竟然彎的跟一張大弓似的。
“咚”的一記巨響,別說鋼板,連鋼板后那一百多斤重的石頭,都被李彰一槍給戳的飛了出去。
不等李承志提醒,李柏快跑幾步,把飛出了七八米遠的鋼板撿了回來。
李彰則把槍夾在格膊底下,呲牙咧嘴的甩著手:“好麻……”
這個時候,李承志好像聽的旁邊的李松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轉頭一看,卻見李松緊緊的盯著李彰,嘴角的肉直抽抽。
不至于啊,只是震麻了手而已,又沒受傷?
再說平時看你抽他,就跟打牲口似的,也沒見心疼過一下……
想到這里,李承志恍然大悟:李松這哪是在心疼兒子,他是在心疼他的槊槍。
正轉著念頭,李柏抱著鋼板跑了回來,眾人圍上來一看,只見鋼板正中陷著一個坑,坑的正中心有一個眼兒,約模米粒大,明顯是被槊槍扎透的。
所有人猛的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是狂喜。
輕松的是,即便這鋼再硬,也還是凡物,若真的無堅可摧,他們都不知道以后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造出這種如同神物一般的東西的郎君?
總不能天天當神一樣供起來???
喜的是,即便如李彰這種單手可舉百斤、整個大魏估計都沒幾個的猛將,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只是將這鋼板扎了個眼兒,可想而知到時造出的甲,防御力會有多強?
管你對面是射來的箭,還是扎來的槍,爺爺都只當是撓癢癢,只管沖沖沖,殺殺殺!
別的不論,有這么一身甲,命都多了幾條……
一想到這里,幾十個族人無一不是雙眼發光。
李松激動的連氣都喘不勻了,恨不得舉起鋼板親兩口。
只是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日后他帶著穿著這種鋼甲,拿著這種精鋼打造的利器的李氏甲卒、甲騎,橫掃四野的場景:“涇州李常茂(李松的字)在此,誰敢一戰?”
李承志哪里能想到李松已經開始腦補替他爭霸天下的愿景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把鋼板扔給老鐵匠:“砸平,等下鋼水出爐,補上即可……”
“老兒曉得!”鐵匠彎著腰,恭恭敬敬的回道。
此時的李承志,在他眼中儼然已成了祖師爺……
然后李承志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李松,又看了看那些眼中滿含狂熱的盯著他的族人,眼中寒芒一閃,冷聲說道:“記得保密!”
李承志所說的保密,包含兩層意思:第一層當然是煉鋼的過程。
雖然這些人還不知道鐵料中加了石英砂和石灰石,更不知道坩堝、砌高爐的耐火磚加了石墨,更不知道如何煉焦,但只憑著看一眼就會砌的小高爐和這種風車,很輕松的就能將鐵料煉化。
煉出來的即便不是鋼,也至少會是熟鐵,造甲完全夠用了。
這比靠鐵匠一錘一錘敲,效率高了百倍都不止……
若是盛世也就罷了,但至此亂世,萬一泄露出去,和把刀子遞給敵人沒什么區別。
第二則是:匹夫無罪,懷其璧也。
這樣的秘術,在士族門閥,在鮮卑皇室眼中意味著什么?
對于前者,意味著有了爭霸天下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