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早間才出的兵,只是一夜的時間,你就告訴我,你攻克了安武城?
這可不是如朝那城下、涇陽城北那般的野戰(zhàn),這可是一縣之城,墻高足三丈,守兵數(shù)千……
更何況你連半具攻城器械都未帶?
要是全降也就罷了,詭異的是,竟是苦戰(zhàn)了一夜?
到底是這安武城是紙糊的,還是說賊兵全是泥塑的,站那里不動,任你砍殺?
楊舒感覺像是在聽神話。
他眉頭一皺,雙眼微瞇:“屬實?”
迎上楊舒眼中懾人的精光,胡信本能的一虛,低下了頭,斬釘截鐵的應(yīng)道:“卑職豈敢欺瞞使君?此事千真萬確……”
既然千真萬確,你心虛什么?
楊舒是何等人物,只是一眼就看出,胡信不老實。
再說了,剛進來時,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胡信的臉色不是太自然。
不然他也問不出“可是戰(zhàn)事不利”的話來。
他仔細(xì)思索了一下胡信說的那幾句話,心中頓時明悟。
光顧著驚訝了,竟一時不察,沒聽出這混賬竟然含糊其詞,試圖蒙混過關(guān)?
你怕是忘了,老夫打過的仗比你聽過的都多。
楊舒一聲冷笑:“好,那給我說說,你家校尉是如何進的城?飛進去的?”
李承志入夜時才出的兵,這分明是準(zhǔn)備夜襲,路上定然走不快,三十里怎么也要走兩個時辰,到安武城外,怕是已近子時了。
等于這剛到城下,城就破了?
楊舒本能的想起出征前,李承志口口聲聲說他在安武城里安排了內(nèi)應(yīng)。
還真有內(nèi)應(yīng)?
胡信一臉苦色。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敢說,怕楊舒以為他說謊,遷怒于他。
猶豫了許久,他才站起身來,在楊舒耳邊輕聲低語道:“大軍潛行至安南城外,李將軍親至城下,本是要與內(nèi)應(yīng)接頭,商議如何開門的。哪知突然天降驚雷,將那城門給炸開了……”
楊舒被激的胡子亂抖,差點就罵了出來。
扯哪門子的雞毛鳥蛋?
你當(dāng)老夫是被哄大的?
看他臉色不善,胡信當(dāng)即就叫起了屈:“就是怕使君不信,卑職才不敢說……但此事千真萬確,不但卑職,還有數(shù)千大軍也看的清清楚楚,到時使君一問便知……就連我家校尉都被驚了馬,掀倒在地,差點被踏傷……”
竟然是真的?
為何就這般巧?
楊舒心中驚駭莫明。
但隨即,他又是狐疑,又是擔(dān)心的問道:“那為何是你來傳信,塘騎呢?還有,剛進門時你為何哭個臉?可是李承志如何了,或是折損過重?”
“李將軍安然無恙,折損也不大,也就堪堪一旅!之所以派卑職來,是郭祭酒并我家校尉,背過李將軍之后商議的,說是使君若能脫開身,最后能去安武一趟,勸勸李將軍……”
胡信回了一句,又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后面瞅了瞅,看門口再無外人,才壓低聲音說道,“殺瘋了,李將軍完全殺瘋了……只是半日,也就是卑職出營前,六千俘虜,便已被斬殺了近兩千……此時怕是早已過半了……”
殺俘?
楊舒猛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李承志出了什么事便好。
“為何?”他又疑惑的問道。
胡保宗將亂賊圈禁婦孺,當(dāng)做軍糧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舒久久無語,又一聲長嘆。
這事非常符和他對李承志的認(rèn)知,他一點都不覺的奇怪。
李承志在朝那城外怒極攻心,導(dǎo)至氣厥的傳聞,他也是聽過一些的。
也是因為那次,李承志才毅然決然的決定起兵平賊,誓斬劉慧汪。
也是從那時起,他幾乎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