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東角,無數的亂民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被騎兵攆的狼奔豕突,四處亂竄。
隨著橫刀齊刷刷的斬下,數不清的人頭沖天而起,隨即一腔熱血噴射而出,噴的白騎成了紅騎。
詭異的是,近里長的城下,只聽亂民的哭聲喊聲,以及城上守軍的助威聲和喝彩聲,卻不聽白騎發出半絲多余的雜音,只是緊盯隊主的號旗,緊隨其后,奮力砍殺。
只因出了營后,李松下過軍令狀:今日哪個敢拖后腿,折了李氏白甲軍的軍威,就別怪他李常茂軍法無情,翻臉不認人……
所以即便殺的熱血沸騰,豪情萬丈,上至旅帥李豐、皇甫讓,下至每一個騎兵,沒有半個敢懈怠大意。
旅帥緊盯李松的帥旗,各隊主又緊盯各自旅帥的牙旗,各什什長、并兵卒等,又緊追隊主的號旗……號旗殺到那,其后兵卒便緊跟著殺到哪……
不是李松想在城下顯一顯李氏私兵的威風,而是……他壓力真的好大……
他心里很清楚,為何李承志非要想著親率騎兵,親臨城下,而讓他坐鎮中軍?
根本不是郎君口中所說的急著想見二郎……
而是郎君擔心叛軍兵力強盛,白騎又太少,而且還是深入敵營,一個不好,就會被叛軍包抄,所以郎君在猶豫,想著是不是讓白騎將“天雷”也帶上,以防萬一。
但整個營中,就郎君會用此物,再不管換成誰,都不敢輕易托付,說是一旦造成誤傷,別說人,連馬都會被炸的尸骨無存……
二則是因為李松去了兩次高平鎮和涼州,恰好是李承志整備騎兵,訓練新戰術的關鍵時期。
雖然回來后補了課,但李承志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么短的時間里,連演練都未演練,而以這填鴨式的教育方式,李松到底能領悟多少?
這一千鐵騎真要折了,他絕對能哭死。
因為這些騎兵全是他花錢買來的,早已成了李氏私兵……
但若是讓李承志以身犯險?
絕對不可能,哪怕將這白騎主帥之位拱手讓于皇甫讓,讓其來指揮此役,他李松都心甘情愿……
不得不說,皇甫讓悟性確實高,頭腦也夠機靈,才能卓顯……李松也早已打定主意,只等亂事平定,就勸著李承志,讓這些異姓軍頭和騎兵,盡皆改姓為李……
李松站在亂兵填到一半的土坡上,正好居高臨下,將城下的戰況盡收眼底。
他越看越覺的不對勁……
李亮的兩千車兵,被兩三千叛軍的步卒,及一千甲騎遠遠的擋在墻外。
特別是那一千甲騎,竟全沖出了寨墻,不斷的在四周游走、防備,好似李亮但敢往前一步,他們就敢拼命。
也確實在拼命,兩軍剛接戰時,李亮都快要攻破叛軍北營了,這伙甲騎突然就冒了出來,竟不管不顧的直沖車陣而去。
那火箭射在身上,雖慘嚎聲不斷,落馬者更不少見,但叛軍甲騎卻不見半絲停歇,完全是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逼的李亮不得不戰略性后撤。
不是說白甲車兵敵不過敵騎,而是完全沒必要這般拼命。只因李承志給李亮的軍令,最終還是為了牽制……
如此一來,圍在北城下的亂民營,竟直接就沒人管了?
所以白騎才會殺的這般痛快,就像一群老虎沖進了羊群。
再看南營,自始至初,就跟啞吧了一樣,連聲砍殺聲都聽不到。
但看黃色的狼煙滾滾沖天,說明南營賊兵依舊被胡保宗牽制的死死的。
所以李松可以從容不迫的將城下的亂民砍殺殆盡,與守軍接頭……這等于完美的實現了李承志戰略意圖……
但李松越看越是心驚……
來之前,說好的西面也只是佯攻呢?
這半個多時辰,西邊的喊殺聲就未停歇過,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