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從來都沒說不讓騎兵沖陣。
不然他不會給騎兵講解那么多與沖擊有關的戰術。
曼古歹也罷,狼群、回馬箭也罷,以及重裝騎兵的集團沖鋒,都包含有襲擾包抄、斜面切割、側面沖擊等戰術。
他說的是,不能正面沖陣。
就如眼下,三四千叛兵亂哄哄的擠在寨墻下,連隊列都沒站好,何來的“陣”而言?
連這樣的機會都抓不住,還帶什么兵,打什么仗?
……
見李承志出動了騎兵,李文孝猛松了一口氣。
他不是怕李承志看不出來這是自己有意布置,送給他的第二份大禮,而是怕李承志不相信他。
這等老謀深算之輩,哪里像個還未弱冠的少年,又怎會輕信于人?
就只憑自己射過去的那封降書?
別做夢了……
哪怕李承志心中已九成九肯定自己已有反意,真到用的時候,也會百倍提防……
這些時日,李文孝夜夜驚醒,時時都會驚嘆:如李承志這般,才該是天神眷顧之人。
也只求老天保佑,他能言而有信……
“大將軍,敵賊出動了騎兵……”一聲驚呼,將李文孝從感慨中拉回現實。
他怒目一瞪,厲聲斥道:“慌什么慌,區區千余騎兵,何足掛齒?傳令,前軍列陣迎敵……弓駑炮兵等即刻射擊……”
親信猛的一愣。
前軍依舊亂哄哄,連陣伍都未列好,如何迎敵?
墻后的弓駑炮兵射界全被擋著,怎么射?
但是誰也沒想到,白甲賊出動的竟然這么快?
從大將軍下令出擊,再到白甲兵出營列陣、及派騎兵來攻,撐死也就過去了一刻。
太快了……
親信壓根就沒懷疑這是李文孝有意為之,心里只怪白甲軍太強。
看了看依舊亂糟糟的前軍,親信急聲說道:“大將軍,莫不將營寨拆去一段,先讓前軍回營,讓出弩機和炮車?”
李文孝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冷笑。
哪還來得及?
你以為白甲營只是出動了騎兵?
要只是這點手段,李承志就不是李承志了……
他微一點頭:“拆……另派督戰營出動,但有亂陣者,就地格殺……”
說著又一回頭,看著身邊的法光:“軍師以為如何?”
法光只帶過僧丁護過幾天寺院,懂個毛的兵法?
再者,但凡出戰,必定出動督戰營,這已成了叛軍的定例,法光一點都沒懷疑李文孝的軍令是不是有問題,想都沒想就回道:“大將軍下令就好……”
像“拆營”這般復雜的軍令,只靠一伙賊兵,根本不可能靠旗令傳遞下去。
隨著法光一點頭,親信當即派出幾個令兵,跑去傳令了。
看著即將奔至營前的敵騎,法光額頭上已是隱隱見汗。
上一次,李文孝和李承志都已打完罷戰了,他才被劉慧汪派來監視李文孝。所以只是聽說白甲軍戰力無雙,但感受不是很深。
但今日卻是他親眼看見的:義師出動的明明比白甲兵要早,但白甲兵已然出營列好了陣,甚至已派騎兵攻了過來,己方卻連營都還沒出利索?
高下立判……今日才見白甲賊之威?
法王鈞旨:大將軍并法光等,需將白甲賊敵盡數牽制于西翼,不可令其分兵,更不可使其沖進營寨……
但這眼看就要沖進來了,李文孝能不能頂的住?
心里驚疑著,法光眼睜睜的看到,那千余賊騎沖到了陣前,就如一柄燒紅的鐵刀插進了豬油一般,斜斜的撞進了前軍。
李文孝眼皮微跳,嘴角止不住的抽動了一下,差點喝出一聲彩來。
李承志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