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佩服的不要不要的,早將李承志無意中調(diào)戲了他一句的事情忘了個干凈。
“姐姐,真的起風了唉,還真的是東風?”
“是啊,沒想到呢……”
高文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心里浮現(xiàn)著亂七八糟的念頭,連眼神都有些渙散。
他不止是不信命數(shù),也并非不懂裝懂……
心里紛亂如麻,高文君星眸微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李睿正在向李承志稟報:“那郡尉稱,自半月前,郡內(nèi)時不時的就會有大股胡騎出沒,都在百騎左右,且大多佩甲,一看便知是吐谷渾軍,而非小部落的雜胡……
有時,還會靠近郡城窺探……據(jù)他推測,吐谷渾可能會大舉攻城,所以想請我等多留幾日……”
李承志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
昨日黃昏,那群郡兵抬著羊肉和酒來時,他就猜到可能是武威郡官遇到了麻煩,想請自己助他守境或守城。
但先不論自己著急趕路,早回涇州一日便能早一日心安,即便是從公處論,他也不可能留下來。
他是涇州的官,哪有替涼州守城的道理?
再說了,朝廷設立專門用來防范吐谷渾的鄯善鎮(zhèn),抱罕鎮(zhèn),離此也就四五百里,快馬一日就到了,哪輪的著自己?
李承志冷聲說道:“去回絕了,即刻起程!”
李睿應了一聲,打馬而去。
李亮卻有些擔心:“樹敦城離此不遠,說不定真有大股吐谷渾騎兵出沒……”
意思是那郡尉可能沒說謊,也更說不定,他們行軍途中就可能會遇到……
李承志嘆了一口氣。
何止是不遠?
郡城往南不足百里就是祁連山,翻過山就是青海湖。武威城離吐谷渾的都城,比離鄯善鎮(zhèn)還要近。
再加河西的漢人越來越少,無主之地越來越多,就如張掖屬國的雜胡一般,原本屬魏境的祁連山北麓,早就成了吐谷渾的放馬地,武威境內(nèi)見到吐谷渾的牧民再正常不過。
一心想要收復中原的元魏朝廷,卻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只要吐谷渾不明目張膽的侵占土地,不攻伐郡縣,不劫掠胡商,朝廷只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突然出現(xiàn)上百的制式騎兵,還是很少見的,特別是吐谷渾剛剛才和南梁合謀欲攻關中,但最終事敗的節(jié)骨眼上……
“肯定不是為了攻城,不然騎兵不會只是游蕩,而是早就圍城了……”
李承志捏著下巴,突發(fā)其想道,“會不會也如那宇文元慶一般,想從胡商那里收收買路錢,提前派出來的探子?”
“不會吧?”李亮嘴里含混著,但神情異常堅定,“便是想劫路,也總該裝扮一下吧?”
也對!
就連宇文元慶都知道候裝成馬賊,吐谷渾怎可能不明白?
況且,對元魏朝廷而言,阻斷了絲綢之路,怕是比攻占了河西境內(nèi)的州城的性制還要惡劣,朝廷十成十會舉兵討伐,伏連籌絕對能想到。
那還能是為什么?
算了,不想了……
李承志擺了擺手,“停留是不可能停留的,至多也就是繞一繞……嗯,知會李睿,繞過武威城后,依邊墻行進……”
這已經(jīng)偏離了進往關中最快的絲綢之路,但繞路總好過與吐谷渾的大股騎兵遭遇。
李亮恭身一應,跑去傳令。
……
風越來越大了,越至正午風沙越大,若非戴著帷帽,絕對連眼睛都睜不開。
風小時,馬兒還能小跑,到后來,連緩步行進都有些困難。
這樣的天氣,已然是無法行軍了。
行至一座廢棄的墩城,李承志當即下令入城扎營,等風沙停了再走。